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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故事的起源,都是因为那只突然现世的玉镯子。
“女娃子,帮我看一哈,这镯子得值多少钱嘛?”
一个陕西口音浓厚的男人穿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怀里还抱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布包,站在门口朝躺在椅子上哈欠连天的张黎招呼着什么。
张黎知道这是来出货的顾客不能怠慢,六月中旬的天儿,摇着扇子的手一停,张黎看着男人的打扮上下打量了一遍,心里大概知道这是个在地里发现什么东西的农民,大约是自己没谱,这才拿来自家店里问价的。
张黎的爷爷,老儿年间那是老当铺里的朝奉,这门儿手艺传给了儿子,儿子却自个儿开了家古董店,自此在西安扎了根,靠着一双火眼金睛养活了一大家子。
张黎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长大,对古董,她不算喜欢,但也不讨厌,当初考大学的时候被老爹逼着学了历史,就是为了让她有能力能接下来这家古董铺子。
现在已经大三的张黎放了假就在家里帮着看看铺子,平时也没少见这种来卖宝贝的农民户,这次显然也没怎么特意放在心上。
慢悠悠的合了扇,又把扇子放在了手边的小木桌上,好声好气儿的把人请了进来,几句话张黎就听出来这人是头一回来卖东西,怕自己出的价贱了吃亏,又怕自己不懂行把价叫高了没人买,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把怀里的布包抱得死紧。
“叔,你不让我看看东西我怎么知道这东西值什么价啊?要真是好宝贝,我一个丫头片子还能坑了您不是?咱西安虽然比不上人家北京潘家园高手辈出,但也不缺有眼力的人吧?”
张黎一面倒茶一面乐呵的笑着跟人家说话,几口凉茶下肚,那男人才像是放心了些。
“你这个女娃子和别的人不一样,怕别人当我是个瓷锤哩。”
明明是大夏天,却穿着一身厚重的军大衣,张黎盯着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个布包,原本只当是个什么有年份的镯子,看看品相如果好的话就花上点钱买了,没准还有那种喜欢收藏的人买,但是当那印花棉布被一层层掀开时,张黎的眼神从好奇变为疑惑又转为惊奇。
那镯子,你说奇怪也不算奇怪,也就是一只翠玉的镯子,具体的材质却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货色,说不奇怪吧……
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射在桌子上的玉镯子那朦胧的阴影里居然似有似无的好像有字迹,可镯子通体圆润没有半分雕琢的痕迹呀?
经过同意后张黎把镯子小心的拿在手里,这玉也奇怪,入手一股清凉从指尖直冲脑门,大热天的酷暑仿佛瞬间就没了。
张黎虽说也知道些门道,但是也清楚这样的货色就算不是奇珍异宝也算得上是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了,一时间不敢定价,支支吾吾的皱着眉不吭声。
“你看你这女娃子,有话说说嘛!吊着人,你要是不知道我上别家问去!”
那男人见状收起东西就要走,张黎哪能那么容易就把人放走呢,她爹要是知道了非得生劈了她。
“哎哎哎叔您别急啊,要不您再坐坐,我去问问我们家老爷子!”
张黎赶紧拦住了又生生再按回椅子上,急忙忙的给自家老爹打了电话把事儿一说,电话里就嘱咐了张黎,务必把人拖住等他来看了再说。
那边的老爷子一听说铺子里可能有宝贝,也闲不住的立马就赶了过去,进了门就把那男人带进了内堂详谈,留下张黎自己看着铺子,张黎也不慌,她知道老爹的做派,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就又坐回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起来她的小扇子。
约摸半个小时的工夫,一壶凉茶张黎已经喝了个光,两人才满脸笑意的出来,看着他们寒暄张黎也没吭声,就等着老爹来给自己讲讲里面的门门道道。
送走了人,张老爹才拿着那镯子坐到张黎身边,眼里是按耐不住的狂热。
“瞧见没有,真东西!最起码得是秦汉时期的玉,品质上乘,先不说这做工,就凭这品相……”
“等一下,老爸,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张黎赶紧又倒了壶茶给老爹倒好了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话,老爹呷了口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把镯子托在手心里指着镯子印在手掌上的阴影给张黎讲了起来。
“看好了,这叫半瓘镯,制作工艺之复杂,别说你现在见不到,就是唐宋元明清你都找不到一对儿这样的镯子!这回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老爹神采奕奕的捧着镯子左看右看,张黎习惯了她老爹这幅模样,也不着急的抿了口茶等着他自己说,她老爹就这个习惯,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总想给别人讲上一讲,好显得他多么博学似的。
“瓘?那不就是琉璃么?”
张黎故作茫然的端着茶杯看了一眼那镯子,晶莹剔透的,就算年代久工艺精,不也就是个琉璃镯子吗?
“你懂个屁!瓘那是宋元才有的叫法,这东西之所以叫半瓘镯……哎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个你也听不懂。”
老爹瞪了张黎一眼,收了东西就要走,被张黎一把拉住,好声好气的求她老爹给她讲讲怎么回事,老爹这才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坐了下来,却被张黎在心里吐槽了千百遍。
“看好了啊,瓘这个字儿在宋元的时候是琉璃的称呼没错,但是在这之前尤其是秦汉时期,这是一种制玉的手段,没听过吧?看见里面的文字了没有?在不破坏玉质和玉表面的情况下在内部镶嵌文字,这种古法制玉手段已经失传了不知道几千年了,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那这个半字又是什么意思?”
张黎听了个似懂非懂,这东西她听都没听过更不要说学了,老爹摸了摸下巴把镯子又看了一遍。
“这镯子还不完全是瓘法制作出来的,所以叫半瓘镯,真正的瓘镯要比这还亮,而且体积要大些,一般都是做礼器用的。这里头的字儿……是什么意思呢?”
前半句是说给张黎的,后半句是老爹看着镯子自言自语的。
“我记得当时你爷爷跟我讲过,好像说……这半瓘镯一般都是用来记录极其秘密的信息的,而且都是两只成对儿,咱们这儿有一只,肯定还有另外一只!”
张黎看了看那镯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叹老祖宗精妙的设计还是感叹古人的智慧了。
“镯子我先拿走了,回去研究研究上头写的什么再说。”
老爹把镯子包好揣好跟张黎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的走了,留下张黎一个人在铺子里百无聊赖。
但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无聊的张黎拿着手机查起了百度,但是度娘却并没有给她任何有用的线索,翻到烦了张黎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扇着她的扇子看铺子。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十点,一整天除了那个来卖镯子的人几乎就没人上门,看了看时间张黎决定关了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轻车熟路的把铺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关灯锁门,张黎看着在路灯的照耀下一片昏黄的马路叹了口气。
夏天的这个点虽然不是特别冷清,但是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家家户户或亮或暗的灯透过窗口照了出来,这种万家灯火的场景在张黎眼里看起来总有那么点伤感的意思,从小她就知道,在她老爹眼里她还不如个元青花瓷碗重要……
她爷爷爱古董如痴,她老爹更是把古董当命,更是经常为了什么好货而东奔西走,她十四岁那年母亲因为白血病住进了医院,病危的床前只有她一个人。
年幼的她哭着趴在病床边上看着越来越憔悴的母亲手足无措,张黎永远也忘不了她老妈弥留之际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想再看看她那个把古董当命的丈夫……
但张黎也知道那个时候的老爹因为一件新出的伍氏玉牌而远走云南……
张黎站在马路上看着灯火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泪她继续往家里走。
现在她和老爹一起住,但是她老爹平常也不怎么回家,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通过手机。
她的爷爷在奶奶去世了以后坚决要自己过,拗不过爷爷的脾气,张黎和她老爹只得同意,所以那所谓的家也不过是个空房子而已,她老爹说要研究,那大概也会有几天不会回家了……
一进门张黎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字条,上面刚劲的笔迹是她老爹的,说他要出去研究一段时间,给张黎留了点生活费让她自己好好待着等他回来,张黎看完了顺手就把字条扔进了垃圾桶,她早就习惯了……
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拉开拉环一通猛灌,舒畅的打了个长长的嗝以后,张黎感觉自己的暑气全消,神清气爽的不行,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看起了电视,就这么一直看到凌晨一两点,张黎才有困意,抱着沙发靠垫眼睛一闭就睡了起来。
第二天张黎在脖子强烈的抗议下醒了过来,揉着酸痛的脖子伸了个懒腰正要伸手拿遥控器关掉记忆里还开着的电视时,张黎觉得有哪里不对。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瞬间清醒,电视是关着的?
看了看已经挪了位置的遥控器,空调里吹出来的冷风让张黎的后背瞬间寒了起来。
而且茶几上还多了一本看起来很老旧的笔记本,一面怀疑着是不是在她睡觉的时候老爹回来过了,她一面拿过那本笔记翻了起来。
那是一本记载如何破译古代密文的笔记,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各个朝代各种各样的密文和破译手段,有几页还被撕了下来。
张黎看着笔记本的老旧程度粗略估计了一下,这笔记本最少有十年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会花那么多功夫去整理这些,还保存的这么完好。
不过看完了笔记张黎倒是确定那昨晚关电视的人不是别人,肯定是她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