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首螣蛇家族的龙

天河漫漫，北斗璀璨。

漫天星河之中，一处星云，闪烁微亮。

太墟界，东岐山域。

岐山域自古以来，便只以一个家族最为耀眼——苍岐古族。

太墟界，皆以修习元力为根，任何修元者必要经过是个境界的淬炼，方至大成：

修元境，破元境，融元境，登元境，下神境，上神境，猎神境，涅盘境，帝神境，宙境！

十境规矩如铁牢般森严，万不得有半点逾越。

修元者皆以家族为根而鲜有散修，故到达修元境，修元者便能觉醒家族一脉相承的图腾。

而苍岐古族的图腾，乃是太墟五神之一的——八首螣蛇！

元历777年，新年之夜。

这日对于秦牧天和整个苍岐古族来说，都是一个永世难忘的日子。

“自古以来，我们苍岐古族就没有出现过一个被苍岐路给斩断图腾的族人！这人必是异类！”

“非我族类，必要诛之！”

侮辱和喝骂在秦牧天的耳边不断回响，秦牧天被倒吊在一个粗壮的梁柱上，脑内的昏沉还未散去，一张张愤怒的脸颊便映入眼帘。

燃烧的火焰照映着每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庞，秦牧天汗如雨下。

“噔！噔！”

两声沉重的杖节敲击地面，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秦牧天的眼前。

苍岐古族族长，也是族中唯一一位融元境强者，秦苍。

秦苍轻咳一声，当着全体苍岐古族族人的面厉声喝问秦牧天道：“罪贼秦牧天，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么？”

火焰的热度刺的秦牧天生疼。秦牧天眼瞳忽然清明，望着秦苍那张满是沟壑的脸，忍痛问道：“我有何罪？”

秦苍冷笑，语调森寒，“何罪？你对族人动手，并且毁了整条苍岐路！断了苍岐古族的后路，你还问何罪之有？真是不知死活！”

事情还得从半个月之前讲起……

新年前的半个月，是苍岐路开放的日子。

苍岐路，是苍岐古族族人觉醒图腾的地方，但凡进入苍岐路的族人，无一不是族中娇子。

苍岐古族的图腾是八首螣蛇，此图腾一共八个蛇首，觉醒蛇首越多的族人，天资也是越强，自然能得到族中越多的扶持。

而在秦牧天进入苍岐路的半个月中，整条苍岐路都变得动荡不安！

苍岐路之中爆发出一股猛烈的元力，将里面的族人全都震伤，苍岐古族不得已只能强行关闭苍岐路。

而关闭苍岐路以后，苍岐古族的人发现，苍岐路中的八首螣蛇图腾源突然莫名消失了！

那些受伤的弟子，醒来以后无一不指控秦牧天在苍岐路中对族人大打出手，然后毁灭图腾源，将整条苍岐路搅弄地一片混乱！

最关键的是，秦苍一检测秦牧天的身体，却发现他的体内竟然没有半点八首螣蛇的波动！

也就是说，秦牧天觉醒的图腾，不是苍岐古族一脉相承的八首螣蛇！

奇怪的是，秦牧天的体内也没有其他的力量，这桩事件，怎么看都像是秦牧天凭借自己的力量击伤所有的苍岐古族弟子，然后毁掉图腾源！

这个推测一出，整个苍岐古族全都悚然！秦牧天不是苍岐古族的族人，却在苍岐古族潜伏了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如何能让秦苍坐得住！

于是，秦牧天锒铛入狱，并且决定在新年之日，对秦牧天行凌迟之刑！

这是苍岐古族最严重残忍的刑罚，可见苍岐古族有多么震怒。

秦牧天眼前涌出丝丝虚弱，这些事情虽是事实，但秦牧天也是迫不得已……但当着秦苍的面，他当然不可能说出缘由，说了秦苍也不会相信。

“需要我帮你么？这些人对付起来很简单。”

秦牧天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他右边胸口，约莫心脏位置，忽然有一道八首蛇形图腾微微闪烁。

秦牧天暗暗苦笑，还是拒绝了那道声音：“不，这个时候动手，我的罪名就彻底坐实了，永世不得翻身。”

“你竟然还想翻身么？不过也罢，就算没有我，应该也有人会救你的吧。”那道声音语调讥讽，“一个快要没落的家族，竟然还想着内斗，真是让本神失望。”

“不过，若是他执意动手，就算你不同意本神也会动手，毕竟你是七百年来唯一一个龙躯，本神还要借助你的力量化龙呢，就算你想死也死不得！惹怒本神，本神便让整个苍岐古族覆灭！”

秦牧天沉默以对，秦苍望着天空，目光一闪。

“时间到！行刑！”

秦苍一声厉喝！两侧虎视眈眈的刽子手立刻拔出割肉的尖刃！

“慢着！”

突然一道清冷的娇叱响起，众目睽睽之下，一道玲珑有致的娇躯出现在秦苍面前。

“亦瑶，你要做什么？”秦苍冷目一凝，“难道你想亲自行刑？”

秦亦瑶敛黛一蹙，玉手拂过云鬓，螓首微抬，朱唇轻启，“族长不能杀他。”

“他是罪贼，我为何不能杀他？”秦苍勃然大怒，秦亦瑶的话，也让整个苍岐古族惊愕，旋即变为震怒。

“秦牧天罪大恶极，难道还想要包庇他么？！”

“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怜惜！”

秦亦瑶很是冷静，对秦苍说道：“族长，难道您忘了，秦牧天的父亲秦湛，曾经为苍岐古族立下赫赫战功，当初我虽小，但还记得，您颁布过一条命令，那就是秦湛拥有一道免死金牌！如今秦湛失踪，这道金牌，自然可以被秦牧天承袭。”

此言令秦苍顿时怔住了，这已经是近乎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秦湛的确是苍岐古族第一战将，秦苍也的确也赠给了他一道免死金牌。

不过秦湛早在五年前便失踪不见了，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按照苍岐古族的律法，类似免死金牌这样的宝物，的确是可以世袭的。

“哼，尽管如此，就这样放过秦牧天未免也太儿戏了！秦牧天犯的是死罪！难以赦免！”秦苍面目狰狞。

秦亦瑶一双美丽的剪水双瞳不曾泛起一丝波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秦牧天可以不死，但是应当被剥削身份，变成苍岐古族最低等的下人，永生永世为苍岐古族所奴役。”

秦苍两眼一眯，语气变幻莫测，“亦瑶，你和秦牧天素来无交集，为何这一次却要为他说话？”

“亦瑶不过是说实话罢了，族长若执意如此，亦瑶没有办法。”

秦苍冷笑一声，旋即却也松口了，“既然如此，我倒也不应该为了一个秦牧天而违背族长的诺言，就按照亦瑶说的办吧。”

听闻秦苍之言，整个苍岐古族虽然愤慨，但却也无可奈何。

秦亦瑶没想到秦苍真的会按照自己的话做，尽管表面神情依旧没有变化，但却也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罪贼秦牧天，本该凌迟至死，因承袭其父免死金牌，故免除一死，但从此开始，贬为族中下人，永世被奴役！”

秦苍话音落下，天空突然升腾起一簇簇烟花，在黑夜之中爆开，无比绚烂。

元历新年，到来。

望着朵朵烟花，秦亦瑶不由想起一件古事。

太墟界曾有传言，元历第一百一十一个七年，风云惊变，有龙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