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正经一点

“你让我出丑了，孩子。”

“我得让他们知道挑衅的代价。”

“权力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

“所以权力，不容任何挑衅。”

“小子，给你一个忠告，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不要再碰金融这个行业！”

“这只是属于权力的游戏！”

砰！

剧烈的疼痛之后就是一阵冰冷。

赵建军能够感觉到自己被人丢进了海里，身体正在不断下沉。

冷！

很冷！

意识变得僵硬模糊。

无尽的黑暗，似乎永远触及不到尽头。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光线，没有温度。

只有失去重力的身体不断下沉，下沉，再下沉，永无止尽。

这就是最终的归宿吗……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赵建军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睑的是无数火光，这是一间教室，几十张张张年轻的面孔正在烛光下朗声读书。

这是哪……

岁月逐渐模糊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记忆交替重叠，赵建军很快从记忆中明白自己可能重生了。

当下是1994年冬。

他在仙游县读高中。

父母在农村务农，还有个妹妹读初三。

按照原来的剧本，这一年他高考考得还不错，后来去了申城读大学，然后在大学第三年出国留学，靠着数字的天生敏感找了份工作。

最底层的菜鸟，种族歧视，职场欺压，心比天高，怒而辞职，靠着杠杆和代客操盘，三十年下来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投资公司。

然，那时候，一直都没有真正认识到世界的规则是什么！

等明白，就是死亡的到来。

火光在寒风中微微飘动。

散发着一种劣质煤油燃烧的气味。

赵建军下意识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面前的课桌，力度犹如抚摸着情人的身体。

青黄色的课桌足足三十多公分厚，细密的纹理层层叠叠，有种坚固厚实的沉重之感。

桌边棱角被摩擦得油光发亮，浮着一层厚厚的包浆。

正面到处都是小刀的刻痕，既有被包浆覆盖的三八线，还有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刻下的乌龟王八蛋，里面刻着一个名字——王平。

饱经沧桑的课桌，看起来不知道遭到多少学生摧残，甚至还有一段疑似刻木铭心的爱情留念——我爱刘倩！

刘倩是谁呢？

赵建军也不知道是谁。

曾经他就坐在这个位置，有时候也在想刘倩是谁，应该是某位学长暗恋的女神，在名落孙山或者功成名就的时候早已成为别人老婆。

而现在，赵建军轻轻抚摸着别人的老婆名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倒不是他对别人的老婆有什么特别的执着，问题是别人的老婆名字在手里抚摸着，凸凹不平的触感太过于真实。

真重生了？

不会是做梦吧！

指尖划过刻痕，如掌观指纹，生命的流动和活力就在心间。

真的重生了！

就在这时明光大作，头顶的电棒启动器闪烁几次，亮起了白炽灯光。

来电了！

后桌踢了下赵建军的凳子，低声提醒了一句：“赵建军，王八蛋在看你呢。”

没人会叫王八蛋。

说到谁是王八蛋名字早就刻在课桌上。

全名王平，高三班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不知道哪一届学生开始，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绰号。

可谓是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

这一代代一代王老师还在学校教书，学生早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但王八蛋的绰号跟着桌子上的王八蛋，一直保留了下来。

在这几秒的时间。

赵建军凭着五毒俱全的超凡能力，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更是抬起头顺着视线感应，朝王老师回了一个坦然的三好学生眼神。

可惜。

能够成为王八蛋那是有原因的，责任心强的过分，学生的演技再强被他起了疑心也是不会放过。

一根粉笔头毫不留情飞了过来。

跟着便是河东之怒的吼声。

“赵建军！就你一天瞌睡多，不想好好上课给我滚出去，别影响去其他同学上课。”

“对不起，王老师。昨天背单词睡得太晚，所以精神不太集中。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努力拼搏，不辜负你得期望，不辜负父母的期盼，不辜负学校的培养，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为国建设，光宗耀祖。”

不知道谁轻笑一声，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谁都知道赵建军这家伙是在扯淡，平时都不专心，晚上背单词太假了。

王老师则是一脸黑雾，狠狠瞪了一眼说：“同学们，我知道你们现在压力很大，但人生不能重来，高中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大家再坚持坚持，现在紧点，等将来上了大学就松了……”

因为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

班主任站在台上为学生们打着气。

一番鼓舞。

便是考上大学理想的话题。

“唐梅，你得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是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将来做个科学家，成为国家栋梁。”

“我的理想是成为军人保家卫国。”

“艾静，你得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救死扶伤，发扬传统医学的医生。”

“赵建军你呢？”

“争取考上公务员，以后当领导，带领下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

全场死寂。

一双双你骗鬼的眼神投了过来。

就连班头脸上的肌肉都抽了一下，赵建军学习是不错，但这家伙向来谎话连篇，还经常欺负其他学生。

真让这种家伙考上公务员，那...老师不敢多想，说：“换个实际点的，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班头一瞪眼：“你正经一点，马上放学了，说重点。”

“如果不能为人民服务，我将努力化作大鹏，争取飞出国门，赚外国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血汗钱，让他们体会体会什么叫做正义的铁拳。”

“哈哈！”

“下一个，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