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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前面的路被封,我们的车队需要稍等片刻。”
“封路?我父王可是元州王!谁敢阻我徐若瑶的车队!”
这位名叫徐若瑶的郡主从马车车窗探出头向前看着。
她发现就在己方的车队前面,有一批将近二百人的骑兵。
虽说这些骑兵未穿铠甲,可每个人的眼神都透漏着肃杀之气。
尤其为首的那将领,更是有一股少年将军的味道。
徐若瑶很生气。
“真是大胆,就算是龙骧军也不敢挡我的车队,护院的夏侯师傅呢!过来!”
闻言,一名剑客飘然而至,他对徐若瑶行礼。
“郡主莫慌,夏侯锋在此。”
徐若瑶颐指气使道:“你去把前方的那帮骑马的丘八赶走,如有不听话的直接杀了便是。”
夏侯锋刚要应允,可他扭头看了一眼,立马被吓得冷汗直流。
“郡主……不可……”
“夏侯师傅,你可是化境宗师,又是古渝郡第一剑客,收拾这样一群丘八有何不可?”
夏侯锋吓得赶紧用剑鞘挡住了徐若瑶的嘴。
“慎言,慎言啊郡主!”
“到底怎么了!难道本郡主在元州境内还要看人脸色吗?”
“郡主,属下刚才远眺一眼,才发现那群骑兵的腰牌是金色的……”
“金色的怎么了?”
“整个皇昭仙朝,只有一支队伍能用金色腰牌,那便是禁军之首,羽林军!”
“羽林军?我怎么没听过呢?夏侯师傅你赶紧过去杀了他们吧,真是碍事!”
“万万不可!”
“为何!”
“没有为何。”
夏侯锋瞬间跪下,同时对徐若瑶劝道。
“郡主,我只能说,若是王爷见到那位少年将军,怕是也只能跪拜行礼?”
“能让我父王跪拜的人除了皇上便是皇后,这少年将军是谁!”
“他姓方,名羽,字沉舟!”
接下来,夏侯锋哪怕是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也要让徐若瑶安分一些。
直到那队骑兵走远,夏侯锋才长出一口气。
“这方沉舟离开北境突然来元州,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徐若瑶有些不快。
“夏侯师傅,你快给我讲讲,这方羽有什么厉害的?”
“我的郡主啊,求求您,以后不要再直呼那位爷的名讳,请敬称他方沉舟。”
“至于吗?”
“他除了是羽林军的大都督以外,相传还是玄部尚书!”
“玄部尚书?我皇昭仙朝从来只有六部,哪里来的玄部?”
“我曾听王爷说起过,这玄部乃是隐秘设立,是六部之外的第七部!”
“就算是真有这个玄部,会让这么年轻的小子当尚书?”
“郡主,慎言,慎言啊!”
“行了行了知道了,罢了,这鹤归城我也不想去了,回元王都吧,真扫兴。”
就这样,徐若瑶一行人马打道回府了。
而那队骑兵,则是朝着鹤归城前进。
半个时辰过去,鹤归城门外,少年将军方羽微抬右臂,随后便下了马。
他表情肃穆对身后的将士说道。
“你们夜幕之后再入城,不可惊扰百姓。”
“遵命!”
方羽没再骑马,而是徒步入城,但他非常在意身后背着的灰布包袱。
所有羽林军将士都知道,那包袱里,是方羽结义兄弟的骨灰。
鹤归城西南角,一条僻静的街道上,方羽犹豫再三敲响了房门。
“干娘,我带阿飞回来了。”
在房屋内,是一位满是泪眼的妇人,附近的人都叫她陈母。
陈母不过四十多,可近几日由于悲伤过度,倒是苍老得像五六十岁的老妇。
在陈母身旁,还有一个芳龄十六的少女,是陈母的女儿陈怜。
陈怜今日身穿白色孝衣,同母亲一样以泪洗面。
嘭!
方羽跪了下去,毕竟眼前的陈母是这世上为数不多能让他跪拜的人。
“干娘在上,请受我一拜!”
“不可,羽少爷不可,我只是方家的仆人,您怎么能……”
“不!孩儿从未将您当成下人,您是我的乳母,令郎陈飞是我的兄弟,您就是我干娘!”
说起了儿子陈飞,陈母的眼泪难免再度夺目而出。
虽说之前她已经收到书信得知了儿子牺牲的消息,可当她真的要面对这一幕时,又怎么能忍得住呢。
方羽将陈飞的骨灰双手奉上。
“干娘,是我的错,是我没能照顾好阿飞,三年前我答应您会将他平安带回来的……”
说到这里,方羽的眼眶已经微红。
陈母擦泪:“阿飞是怎么……怎么……没的……”
此刻,方羽起身,他以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念道。
“陈飞,年方十七,于十四岁流放充军,后随羽林军征战,战功赫赫,一生斩杀修士七十六,诛散仙三名,官拜羽林总兵,人称破釜将军!在叩仙门一战不幸被围,中魂箭七发,生扛四道法印,力竭而亡!”
“阿飞战死前曾说……不求长生,只问公道,凡人之躯未必不能比肩神明!”
陈母将自己的眼泪擦干。
“羽少爷,我听不懂阿飞的那些功名。”
“那干娘可有何需求,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办。”
“别无所求,只想问一事。”
“干娘请问!”
“吾儿勇否?”
“勇冠九军,青史留名!”
陈母释然了,虽有不舍,但已别无所求。
小妹陈怜擦泪说道:
“羽哥哥,挑个日子我们将大哥安葬吧。”
“好!”
“只可惜大哥尚无婚配,更无一男半女,唯有我这个亲妹妹为他戴孝。”
越是说到这里,方羽便越是愧疚。
“干娘,小怜,日后有我,更有羽林全军将士,绝不会让二位受苦的!”
可偏偏就在这时,房子外面开始敲锣打鼓了。
方羽诧异。
“是邻家有喜吗?为何如此欢庆?”
陈母和陈怜母女二人当下便意识到不妙。
“不好,是刘员外家的人来了!”
“刘员外?是谁?”
陈怜面露难色:“近两年崛起的一个财主,背靠伯爵府发了家,于是……于是……”
“于是怎么?”
陈母无奈道:“那年近五十的刘员外看上了小怜的姿色,说要将小怜纳为妾室,日子就在今天……”
“阿飞在前线战死,他们却如此欺辱烈属!”
就在这时候,锣鼓队在门口停下了,而后进来了一个嬉皮笑脸的管家。
“小怜,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穿这一身素净的孝衣呢!”
管家等人穿的是喜庆红衣,小怜这边穿的是白色孝衣。
白事与红事,撞在了一起。
小怜哭喊:“你们欺负人能不能挑个时辰!今天我要给我大哥戴孝!”
可是那管家似乎没有半点人性。
“啧啧,虽说有些晦气吧,但刘员外那边已经等不及,有算命先生给刘员外算了一卦,说只有在今天的良辰吉日破你的身子才能一路飞黄腾达,来,换上这身嫁衣,随我回府吧!”
“我绝不跟你去!”
小怜做出寻短见的态势,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那不是装的。
没想到管家却在冷笑。
“呵呵,若是你寻死,日后可就只剩你娘了,凭借刘员外的权势,保证不会让你娘活得舒坦。”
“你!”
小怜被彻底拿捏住了,任凭她如何哭喊也没有办法。
而就在这时,方羽朝着那管家走了过去。
“刘员外是吧。”
管家趾高气扬:“对,我家主人就是刘连富员外,如何?”
只见方羽伸手便掐住了管家的脖子,而后又将其提起,直奔门外,顺手还带走了陈飞的牌位!
“我不想在干娘面前杀人,现在多留你活片刻!”
那管家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他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几个字。
“小子!我是刘员外的人,你冒犯我就是冒犯他……咳咳,他老人家,你可……咳咳,你可想清楚了再犯浑……咳咳。”
“哦,是吗?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