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寻找下落

夜风习习，静静的长街尽头出现了两个黑色的人影，他们落在一个房顶上面，四周看看，一片无人，也不说话，只是互相点点头，然后翻身跳了下去，落到高墙后面。在他们面前是一所大宅子的后门，无人看守，倒也安全。其中一个人走到门口，取下面罩，轻轻地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有人开了门。开门者是一副仆人打扮，瞧着面前的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很是奇怪，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不走大门？警惕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找谁？”

老者拱拱手：“在下终悔道人，特来拜见何太师，有要事求见，请容通报。”

仆人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道士，甚至不像是个好人，有点犹豫，不想开门，便冷冷地说道：“我们家大人已经休息了，恐怕不方便见客，道长还是改日再来吧。”说着就要关门。

终悔道人赶紧挡住他，急切地说道：“这是要事，耽误不得，还是请通报一声吧。”看到那人不情不愿的样子，又说了一句，“如果何太师实在不方便，麻烦你告诉何小姐，请她定夺。”

“你们怎么如此麻烦。”那人不耐烦地说道，“好吧，我就去问问，如果小姐也不愿意见你，那我就没办法了。”说罢，摇摇头，转身走了。

终悔道人看他离开了。

沈熙音不经常和外人见面，终悔道人担心她见了面，心里着急，说不出话来，便关心地问道。

“我知道要说这个，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道长，还是你来说吧，反正你也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当然可以让我开口，我可不知道这些，到时候你总不能不说话吧。”

“这……”沈熙音犯了难，想了想，说道，“道长，我昨天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何太师了，只怕会连累了他。”

“可如果不让他们帮忙，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皇甫夜？”终悔道人反问道，看着沈熙音为难的表情，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如果我当初的事情非常顺利，可现在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皇甫夜没有来到京城。”

按理说，皇甫夜在你前面，肯定和你一样，肯定会找过来，你都到了，他也应该到了。可我们偏偏没有看见他，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当然，还会有一种可能，他躲起来了。当初知道这件事，我也考虑了好久，要不要告诉何太师，和你的担心一样。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请求他们帮忙，也许可以快点找到皇甫夜。

沈熙音终于放心地点点头。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妙龄女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虽然相隔甚远，但沈熙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何云秀。何云秀走过来，看见终悔道人，高兴地说道：“道长，你终于来了，这几天没有见你，我和父亲非常担心。如果你再不来，父亲就打算让我去问问那个付公子了。”回头忽然看见站在一边的沈熙音，奇怪道，“这不是沈小姐吗，怎么……”

沈熙音听到何云秀喊了自己的名字，急忙欠身行礼：“民女沈熙音见过何云秀小姐。”

“你我都是朋友，不需要如此客气，快快起来吧。”何云秀扶她起来，打量了一阵。

“我不想到这里来，可是皇甫夜不肯就此罢休，一直想为父报仇，独自一人来到京城……”

“什么，皇甫夜到京城来了？”何云秀吃惊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哪儿？”乍听到这件事，何云秀的反应和终悔道人一模一样，也感觉到太突然了，一时间竟然忘记这是在门口，一下子把问题全都说出来了。

“何小姐，这事情比较复杂，恐怕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而且现在这个地方……”终悔道人指了指外面，提醒道。

何云秀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差点忘了这是在家门口，急忙说道：“看我急的，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道长、沈小姐快请进来吧，我已经告诉了父亲，他很快就会过来，请随我来。”说着，就把两个人让了进来，又对那个家仆说道，“你在这里看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今天的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跟着何云秀走了很长一段路，沈熙音和终悔道人才到了他们的内厅。何云秀让他们坐下来，又让仆人奉了茶。何云秀让他们稍待片刻，自己就进去了，不一会，扶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沈熙音知道，这个人就是何仲何太师。

来之前，终悔道人已经给自己介绍过了，这个何太师和自己的爷爷同朝为官，还是同窗好友，和妻子成亲十年却无所出，夫人死后，纳了一房小妾。

沈熙音这才知道，算起辈分，何云秀是自己的长辈，但自己却没有恭敬对待。尤其是何云秀，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就把她看成妹妹。好在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拘束，何云秀也没有说什么，所以都没有计较。

何仲落了座，看着终悔道人，笑着说道：“不知道长前来，有失远迎，还请道长不要见怪。”

终悔道人站了起来，拱手道：“何太师客气了，深夜前来打扰，实在冒昧，只是事出突然，不得不来，还请何太师见谅。”

“哪里的话，无须客气。那么重要的事交给你，可见道长是信得过的人。道长不负所托，千里寻访，实在让人感动。虽然没有成功，却也是世事难料，道长也不需要自责，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也躲不掉。”说完，深深地叹口气。看着终悔道人旁边的沈熙音，继续问道，“你就是沈熙音？”

沈熙音站起来，点点头，行礼道：“民女沈熙音拜见何太师。”

“快起来吧，我虽然是个太师，其实早就不理会朝政了，说起来不过是个虚头；而且我和你爷爷是昔日同窗，关系亲密，他的孙女也就是我的孙女，你来到这里，也就是回了家，不用那么拘谨，随意吧。”何仲非常和蔼地看着她。

“多谢何太师。”沈熙音应了一声，就坐下来了。看起来这个何仲并不厉害，对自己非常好，这让沈熙音心里轻松了许多。抬起头看到何云秀对自己微微一笑，甚是亲切，受到感染，也回之一笑。

“你们的事云秀已经和我说了，”何仲抬头看了一眼女儿，又看向沈熙音，紧皱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夜怎么会突然离开？”

沈熙音回头看看终悔道人，对方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有数，转过头来对何仲说道：“我们和道长还有付公子分开以后，就直接去了关外，回到了家，皇甫夜还是不肯放弃为父报仇，我也不好劝他，不过他知道付公子的武功高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要勤练武功，寻找机会，再来报仇。我看他态度诚恳，也就没有怀疑，随后就成了亲。成亲之后的第二天，他就不在了，给我留了一封信，大意是杀父之仇不能不报，让我在家里等他。我发现他什么都没有带，就追出去，可还是没有找到他。我去了江落城，也没有找到他，得知赵生明和鲁望远都来了京城，我想着皇甫夜肯定也来了，就追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何云秀走下去，拉着她的手，关心地问道。

“大概有十几天了吧。”沈熙音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第一天到这里就见到了付公子，是他给我找了一个地方让我住了下来，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那你怎么不到这里来？我们家和你家的关系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你来了，我们还可以保护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