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脉

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出手竟是毫不犹豫。

鬼凌的面容几乎快被窒息到扭曲，却是笑了一声道：“你当我傻？呵呵，我若放弃，才是必死无疑！否则以你的实力，大可直接挥手间斩杀我，何必大费周章！”

女孩没有说话，鬼凌也撑着最后一口气不认怂，最后，竟是女孩先松开了鬼凌，负手说道：“你倒是聪明！只可惜，你还是难逃一死，镇天珠自问世以来，镇压了数以万计的魔灵，而从你进入这里起，你已经被魔气侵蚀了。不出一个月，你必死无疑。所以，不如你考虑一下，成全我，反正你都是将死之人。”

鬼凌伸出手臂，果然，玄脉之处，一道细小的黑线隐约其中。女孩并未骗自己，可是，还没杀了叶飞扬，道云宗未进，不能就这么懦弱的等死。

鬼凌的眼神看向女孩，他捏紧了拳头，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说道：“你在镇天珠里应该很久了，你却相安无事，我相信你有办法解除这魔气，只要你帮助我，我可以答应你一切条件！包括放弃这镇天珠！”

“我不是能克制魔气，而是，我本身便是……魔！同源同生，何需畏惧！”

“除非帮你改塑魔脉，重铸魔骨。你需接受削肉之痛，剔骨之疼。不过凡人之躯，难以承受，就算你能承受住，能融合魔躯的概率也只有五层。而融合后，不被魔躯反噬的概率会被降低到一层。恕我直言，不如好好享受你这余下的一个月。”女孩直言道。

鬼凌沉默了三个呼吸，陡然一声冷笑道：“如蝼蚁般苟延残喘吗？呵呵，我愿一死！”

此时，女孩深蓝色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不知在思考什么，忽然，她说道：“我改主意了，你若是能九死一生，我可以继续让你作为镇天珠的主人。”

“没有附加条件？你有这么好心？”鬼凌抬头问道。他可不相信刚刚二话不说就要杀自己的魔女，会忽然变得这么好。

女孩忽然一笑，那笑容纯洁的如同春悸的少女般温和。声音却带着几分邪意道：“你有的选吗？”

鬼凌：“……”

“魔骨，魔血，这镇天塔里应有尽有。魔脉却是世间难得，我为了这上古血魔的魔脉费尽心机，甚至修为倒跌，变成六七岁小女孩的模样。方才得到此传承魔脉。可到手后才知道，欲承此魔脉，必须先废丹田。丹田废了，修为尽废。我无法做到重新来过，现在就当便宜你了。当然，前提是你得有这命！”

女孩说完，一指定向鬼凌眉心，鬼凌瞬间感觉动弹不得，同时，四周玄力化作千万道风刃割向鬼凌。一刀一血肉，一刀一剔骨。

巨大的疼痛感几乎崩溃鬼凌的灵魂，他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强撑着意识，不让灵魂崩溃。他好像陷入沉睡，但他不能。若是沉睡，则永远的死亡。

约半柱香的时间，女孩的声音响起：“没想到，你还是撑下来了。低估你了，可是，后面的，就真要看你的运气了。运气不好，直接被魔躯反噬。我也会在一瞬间，杀了你。”

女孩说完，黑袍中伸出一只白而细长的玉手，手指轻点，万千尸骸中，最坚硬，品质最好的魔骨瞬间自动凝聚成一个人形骸架。

再屈指一点，血池之处，万千强者的血液精元融于尸骸之上。

“融合！”女孩抛出血魔玄脉，轻声一语。鬼凌只感觉自己不由自主的被一股力道融入了那个尸骸之中。只是鬼凌不知道的是，女孩在血液之中，还加入了一道血祭印记。

血祭印记，一种古老的血契，被施血祭印记者，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否则，施此印记者，一个念头，便可以杀了被种印记者。同时，主人若是死了，被施印记者，必亡！

这也是女孩为什么忽然放弃了镇天珠的真正原因。

而此刻的鬼凌意识已然陷入了一场夺舍之中。

他所处的整个人间变成了一座炼狱。乌云笼罩，尸山成海，草木皆衰，血流成海，万灵哀嚎。整个天都像要塌陷，而他处于其中，如同蝼蚁一般。耳边还有一道道声音说道：放弃挣扎吧……

外界，在女孩眼中，看到的是鬼凌的全身上下都被魔气包裹。从开始的剧烈挣扎，渐渐的，微微挣扎，最后，竟是停止挣扎了。完全的被魔气侵蚀。

良久，女孩轻叹了一口气，同时手中凝聚的玄力化作一把长刀。自语道：“果然，还是被心魔反噬了。希望太渺茫，凡人之躯能抗住这肉骨分离之痛已是难得，精神崩溃之下，如何抵挡心魔。”

话一说完，女孩玉手一挥，玄力凝聚的长刀猛地劈向鬼凌。

“叮！”

一声脆响，却是先前那石棺中射出一道红光，猛地击溃了女孩玄力所化的长刀。同时摧古拉朽的直入鬼凌眉心。女孩已然阻止不及。

红光一闪，鬼凌全身包裹的黑气尽数散去。而这时，鬼凌也清醒过来。

他看向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女孩身上，而女孩的目光却是死死凝视着那具石棺，深蓝色的瞳孔中似乎有着杀人的寒意。

尽管女孩看着有些要发怒，鬼凌还是问道：“我这是成功了吗？”

良久，女孩平复心情，扭头看向鬼凌，心中像是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不，你失败了。但也可以算是成功了。只是一个更为恐怖的东西赶走了原本要反噬你的魔气，但同时，它也深深的盘踞在你的体内。它的成长速度极快，若是你不能成长的比它更快，那么你就会被它反噬，占据身躯。甚至同时抹掉我在你身上种下的血祭印记。”

“至于我在你身体里留下的东西，你也不必惊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费尽心机得到的魔脉白送了你，给你种个印记不为过。待我实力重回巅峰，我自然会取消在你身上种下的印记。”

鬼凌点了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接触过，他知道这小女孩言出必行。

“你还不清楚这颗镇天珠意味着什么！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镇天珠，否则，会被那些家伙察觉。如果被那些家伙追踪到这里，必然杀人夺珠。你第一个凉凉，甚至，你们这个世界都因此而彻底消失。”

“为你重塑魔躯耗费了我太多，我需要在镇天珠中静养。我交代你三件事之后，你便自行离去。第一，炼丹，炼煞气之丹，你身体之物暂时无法根除，你只有依靠吞噬大量的煞气以图和体内那魔灵相抗衡。达到以煞克魔的平衡。第二，快速提升修为，传承魔脉的你，也理当传承了血魔的功法。这功法多少强者都梦寐以求，你且好自珍惜。第三，永远不要靠近那具石棺。”最后一点，少女尤其严肃的说道。

鬼凌视察内身，果然，一个功法映入脑海。而自己的实力在重铸魔躯后，恢复到了初玄境六层。但他分明感觉到，此刻的初玄境六层完全超过曾经自己初玄境九层的水准。鬼凌猜测，这应该是魔躯比自己曾经的凡体更有容纳和升阶空间的原因。

不知不觉，鬼凌在镇天塔中已是三日，而外界，汐雨欣杜撰的鬼凌走火入魔，玄灵已废的的消息不胫而走。

汐氏大门内院的不远处，长着两颗百年梧桐树，些许微风拂过，落叶无声，汐小南失神的坐在梧桐树下。

汐小南是汐鸣的亲孙女，鬼凌是汐鸣抱养的，小南自打出生就未曾见过父母，一直以来，汐鸣和鬼凌，就是她记忆中最亲的亲人。

她时而抬头望天，时而眼巴巴的看着大门口。稍有动静就会像兔子一样满怀期待的看去，随后又失望的低下脑袋，一双灵秀乌黑的大眼睛带着淡淡的忧伤。喃喃自语道：“小凌不知哪里去了，爷爷出去寻找了三日也是未归，这可如何是好？”

汐鸣出去了三日，小南就在这里等了三日，寸步未离开，没有任何修为的她此刻也是晕晕沉沉，体力不支。

却不料，一个魔爪正慢慢的向着她袭来。

忽如其来的一只手，晕晕沉沉的小南恍惚间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一个转身，才惊险的躲过。

“谁？出来！”

那双大眼睛顿时冒出一股怒火。陶瓷娃娃般的可爱面容此刻也是咬牙切齿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人影并未想过躲避，干脆从树的侧面站了出来，目光毫不客气的在汐小南的身体上来回的扫视着。

“汐俊凯！你竟敢在汐家……对我……”汐小南看清了来人。避开汐梁那淫秽的目光，脚下不留痕迹的往后退去。

“不要害怕嘛！小南，我可是喜欢你好久了！”汐俊凯舔了舔舌头，嘴角毫不避讳的露出了淫秽的笑容，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近。

“救命！”

“救命！”

汐小南大声的呼叫着，四周看去，却发现，原本应该十步一岗位的汐家守卫，此刻一个都看不见了。

这似乎是一场有预谋的！汐小南的心中一沉，后背已然惊出了一声冷汗。

还有不到一丈便是门外！

稳住！

汐小南看着还距离自己四五丈的汐俊凯，似乎看到了希望。一丈的距离处就是大门出口。她转身扭头就跑。

可并未如愿，整个小小的身躯如同一头撞在了墙壁上，重重的反弹，飞身倒地。

她顾不得摔倒在地的疼痛，一双大眼睛看向眼前，正是修为达到初玄境六重的汐俊凯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低估了修玄力者与不修玄力者的差距，对于修玄者，四五丈，不过半息之间。

还是被汐俊凯拦住了！

嘭——

门被汐俊凯重重关上。汐小南双手抱于胸前，面对贪婪的看着自己身躯的汐俊凯，她小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努力的用胳膊撑着地面往后退去。

“小南！今天你就好好被我享受吧！我等这天……等好久了……”汐俊凯双手不自禁的搓动，整个身体也向着汐小南的身体上趴去。

汐小南的双瞳剧烈的颤抖，她想起了好多，她想到了爷爷，她想到了自杀，更多的是……她还不知道鬼凌现在何处……

就在她绝望的等待着命运的悲惨之时，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怒然炸响：“你特么敢动她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