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进来说话

季惊雷出现在季府大门口的时候，吵扰的噪音瞬间消失了。

季永兴正被一老头拎着领子，他转头看向季惊雷，表情有些窘迫。

季永兴的窘迫，自然来自他此时的窘态。毕竟被人单手拎着领子，怎么看都是非常丢脸的事情。

见到这一幕，季惊雷脸色微变，仍然保持着平淡的笑意。

趴在墙头的中秋，原本慵懒的揣着手，差异的抬头看了季惊雷一眼。季惊雷现在是真的不那么锋芒毕露了。

季惊雷就站在门口，仿佛没看见季永兴。他的目光越过季永兴，直接看向那个拎着季永兴领子的老头，道：“老先生，你对我有意见？进门喝杯茶，慢慢聊聊吧！如果是我错了，我一定改。”

那老头是个一品神纹师，在洛城的地位极高。是洛城唯二的一品神纹师。没人知道他的真名，一般人都叫他白老。

白老脸色平复了一些，他道：“你们名册之战怎么搞，我都不管。但你玷污我神纹一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季惊雷道：“是我的不对，进来说吧！在门外，给大家看笑话，对我来说是无所谓，但白老毕竟是一品神纹师，是有身份的人。”

这句话击中了白老的软肋，他最在乎的，是颜面。毕竟是个一品神纹师，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当个戏子一样围观。来的时候，王鹤交代他当众折辱季惊雷的话，他已经全抛到脑后了。

季惊雷笑着出门迎接，季永兴颜面扫地，他生气季惊雷不给他出头，但心中也想，季家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不能太高调。生气归生气，但心里还是围着季家着想。

季永兴低着头退到了一旁，而这时季惊雷道：“永兴……你先进去通知下面的人烧水泡茶，莫要怠慢了白老。”

季永兴一听，低着头快步跑了进去。

季惊雷引着白老往里走，围观的人都非常失望，特别是之前被季永兴招募到的学徒。

有一个衣服上七个各种颜色补丁的少年，他身边围了五六个人。那五六个少年，对七色补丁少年道：“穷小子想攀高枝，走捷径，差点被骗了吧？”

“哈哈哈！你这穷货，早跟你说别学神纹了，你这辈子也成不了神纹师的。季家这傻子，一品神纹师都不是，凭什么能让你成神纹师。”

“等会回去跪下来求老师吧！老师说不定会原谅你。”

“真是笑死我了，真以为自己能成神纹师。被人骗了，给人数钱还不知道。等会先跪下来，好好谢谢白老。如果不是白老出来拆穿季家，你已经被傻子骗了。”

“被傻子骗，连傻子也不如。”

中秋在墙头，不屑的眨了眨眼睛。在中秋看来，那些人才是傻子。季惊雷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经如同天空的惊雷一样，轰鸣炸响，洛城的这些人，还是叫他傻子。

季惊雷是“傻子”，这件事情已经深入骨髓了。就算现在季惊雷不是傻子了，他们还是更愿意叫季惊雷傻子。

没人能接受，从前的傻子，突然变成天才。就算他们心里知道，但是表面上，他们也不会认可的。他们会一直叫季惊雷傻子，他们只要有机会看见季惊雷吃瘪，都会非常高兴，极尽全力鼓掌欢呼。

中秋轻叫了一声。

大家的注意力被猫叫打断。

季家有只看起来很普通的黑猫，实际上是凌空境的妖兽，而且是能控制时空之力的妖兽，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所以大家其实是警觉的。

就在这一声猫叫同时，白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季惊雷已经走到门口，他脸上的表情，非常诧异。好像不知道白老为什么会一屁股坐在地上。

季惊雷道：“怎么啦！老先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神纹师也会身体不舒服吗？需要请李老来给你看看吗？”

李老是洛城唯一的二品炼药师。轻易不会出手给人治病，但如果是白老有求，他基本上必会答应。

白老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然后，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老的感知很明确，这次撞上空气墙，比上次前移了半尺。

这次站起来，白老原地没动，季惊雷道：“白老，怎么啦？进来聊啊！”

白老继续往前，然后再次摔倒。空气墙，比之前又前移了半尺。

而这次，围观群众也知道，白老三次撞上了空气墙。

“怎么回事？”

“是神纹阵吗？”

“应该是神纹阵。”

“不会吧！我觉得不是神纹阵。如果是神纹阵的话，白老怎么会没发觉？”

“除非是比白老等级更高的神纹师。”

“季家傻子怎么可能比白老等级更高？如果他是二品神纹师……二品神纹师布置的神纹，一品神纹师肯定能感应到的。他至少得三品。如果是三品神纹师，早就有人出手帮他们灭掉风雷盗匪，灭掉王家和杨家了。”

“他要是三品神纹师，我把这地板吃掉。”

“我陪你吃一块。”

季惊雷依然面带微笑，站在门口。

白老道：“哪位前辈，还请不要调戏晚辈。”

季惊雷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没有前辈。您是我的前辈，前辈请进屋吧！”

白老有些生气，他看向季惊雷道：“你这个年龄？不可能布置出我都无法感应的神纹，让前辈出来吧！”

季惊雷道：“这里没有前辈。”

白老道：“前辈，是不是不愿意出来见我？也对，我的地位是远远配不上你的。”

季惊雷耸耸肩，这白老头莫不是个傻子。但他也不想证明什么，随后道：“我季家，可有资格招募神纹学徒？”

白老道：“你小子肯定没有资格，但那位前辈有。”

季惊雷道：“刚才报名的进来吧！其他人散了，名额不够的，明天会继续招募。”

季惊雷一边往里走，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掐了个手诀。

“原来是有前辈啊！”

“怪不得傻子被治好了。”

“怪不得季家能布置出这么强大的结节。”

季惊雷不想废话了，他突然觉得，如果别人认为季家有个前辈也挺好的。他的压力能小不少。毕竟，季惊雷现在最需要的是，苟。

季惊雷进屋，叫道：“永兴，你继续面试神纹师学徒。刚才笑话你的，全部干掉。”

季永兴出门，让刚才报名的人进来。有些刚才嘲笑过季永兴的人，低头往里走。

当他们知道季家有一个最低是三品神纹师的大前辈的时候，他们都想去季家。

但季永兴是记仇的，他甚至有些记仇季惊雷，如果不是他肯定没法报复，他肯定会发作。

季永兴已经在思考，怎么羞辱那些刚才笑话他的人了。

此时，很多人走进季府。但白老发现，他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明明别人来去自由，但他却进退不能。

白老发现自己能往左，他试着往左走，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他的活动范围，被限制成了一个圆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