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风

隗悟稍微酝酿着自己的情绪，把莫致佩失踪这件事也告诉给警员：“那个……其实，我们学校这边有一个学生失踪了。”警员稍微放松的脸色再次严肃起来：“你是说还有一个失踪人员？”叶苏补充道：“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过。”

在隗悟对警员描述莫致佩的外貌特征辅以照片展示时，叶苏走远两步，在一颗树旁蹲了下来。丁教授回头看了眼被封锁起来的现场，无奈地叹气：“看来不仅仅是找人，就连这个会议也要推迟一段时间了。”

叶苏拿掉自己的耳机，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样都好……我现在只想坐着歇会儿。”和警方交流完之后的隗悟也走过来，说道：“现在想一想也知道学校被封锁了，不如现在就都回去休息吧。”

丁教授忽然指着叶苏，对隗悟笑着说：“你看他要死不活的样子。”隗悟摸摸脑袋：“只希望能快点找到小莫。”丁教授笑容淡淡：“既然警方已经介入了，那你就暂时放下心吧。”隗悟挑眉：“希望如此。那我先去处理学生会的事了，之后有消息再通知我吧。”说罢，不等丁教授和叶苏回答便匆匆离去。

两人注视着隗悟离去的方向，叶苏忽然打破了沉默：“我今天想吃素。”丁教授收回视线，随口回答：“吃食堂吧，今天估计出不去。”叶苏把手里的耳机放回包里，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好吧。”

告别隗悟之后，两人拨开警戒线，从人群中挤出，走向食堂。叶苏随意地点了一些看起来十分健康的蔬菜，落座，以一种风卷残云的速度吃完了饭。倒不如说，是他打的饭很少。丁教授坐在他对面，两人在无言中度过了这个中午。

隗悟离开现场之后，并没有立刻返回学生会。他回到住处，在自己的房间盯着镜子，良久开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同样，丁教授和叶苏也回到住处，叶苏看着丁教授拿出笔记开始忙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是夜，全校宵禁。

在夜里，一股强风不知从何而来，哄然穿过无数窗与门，激起或高或低的惊呼。

来到江大的第三天，早晨。

“首席，首席？”一个学生会成员看着隗悟出神的样子，忍不住对他晃了晃手。“啊，咳嗯。”隗悟回过神，对桌旁的一众人摆摆手：“都已经说完了？那就散了吧。”众人带着怪异的神色互相对视，终于还是那个成员忍不住小声提醒：“呃……我们还没有说完……”隗悟捂住脸：“别说了，好了不要说了。”

另一边，丁教授和叶苏正相对而坐，吃着早餐。丁教授的手机忽然响起，一条未读短信映入他的眼中。丁教授翻了翻，然后把手机拿给叶苏：“有什么感想？一个活生生的人哦。”

死者正是前段时间新闻报道里的那个失踪人员。

叶苏盯着屏幕，过了一会儿开口回答：“啊……怎么说呢……也就是亲眼看见之后才会感到并不舒服。世界上各地每天都有死人，死得更惨的也有。但是谁不是看过就忘了呢。”他放下手里还剩一半的豆奶，向后靠着椅背。

“不认识的人……生命对于没有亲眼目睹的人来说，或许和虫子并没有太大差别，吧。”叶苏摇了摇头，忽然冒出一句：“越来越佩服医生了。尤其是法医。”丁教授颔首，“能把别人的生死一并记住留在心里的话，那才是……”他并没有说下去。

太阳逐渐从云中冒头，丝丝晨辉穿过窗户落在两人早餐的残渣上。丁教授转头望了一眼，对叶苏说道：“好了，趁着现在天气还不错，出去走走吧。”叶苏点点头，把随身的小背包带上，跟着丁教授走了出去。

两人就在学校的绿道上漫步前行，不断有学生三三两两超过了他们，赶往上课的教室。丁教授微微眯眼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叶苏背起双手，踢着脚边的碎石。但天气总是像女人的心一样变幻莫测，云层逐渐密集，阳光逐渐消失。

丁教授抬起头看着天，逐渐皱起眉头。“这云来得好快啊，叶苏你怎么看？”叶苏随着丁教授停下脚步，也顶着淡淡的黑眼圈看着天空翻了个白眼：“大人，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怎么又是这种天气……”

他拿出手机开始翻看今天的本地天气预报：晴转多云，东风，风力二到三级。“我看了看，今天是诸葛亮会喜欢的天气。虽然这个风力还差得远。”不知何时闭上眼睛的丁教授回答：“了解。顺便一提，我已经从风里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了。”

叶苏下意识四处看了看：“你是闻到什么猫猫的排泄物了吗？”丁教授大手往他头上一拍：“尽会说胡话，你看看哪里有猫？”叶苏把有些凌乱的发型理了理，打了个电话给隗悟：“有空吗首席？教授说他灵感过了，你快点来，我们就在去人工湖的绿道上。”

电话那头，隗悟拿着手机，随手抓起放在一旁的包快步走出教室，不顾其他人讶异的目光：“放心我马上到。”

稍作等待，丁教授和叶苏两人便看见匆匆赶来的隗悟。丁教授目光从叶苏身上扫过，停留在隗悟身上：“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在这场雨落完之前要找到真正的凶手。”叶苏眼神一凝：“已经有线索了吗？”

“我们可能要面对的是一个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丁教授随口解释，叶苏回想起在图书馆门口遇见的那个黑色阴影，有些嫌恶：“又是那种东西啊……真是麻烦到要死的展开。”

隗悟听着，点点头。丁教授继续补充道：“我现在只能大概确定位置，应该是往人群密集的地方去了。”隗悟思索着回答：“人群密集的地方，有好几处。这有点难办。不过现在密度最大的地方应该是教学楼，我们就直接往那里去吧。”

丁教授赞许地看了一眼隗悟：“快走吧，这风开始猛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