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煞孤星

十三年前,下河村发生了一桩血案,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人吊在村口的树上,身体却不翼而飞。

那天清晨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事情惊动了整个宜昌,方圆几里的人都来围着看热闹,指点着,纷纷议论。

最先发现这件事情的,是村里的一个养羊的老汉,那天他正赶着羊群往村外走,离远就看到树上吊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风吹着要来晃去的,等他走进一看,吓的差点尿出来,一屁股就坐在了水潭里。

那竟然是一颗人头,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脸上,断茬处还在往下滴血。

后来把人头取下来之后,才发现,这颗人头,竟然是我的爷爷!

当时我虽然还小,却清晰记得悲痛欲绝的奶奶,跪在泥水里,抱着那颗人头嚎啕大哭,她的手颤颤巍巍的摸着爷爷的头颅,竟然从头顶裂开的口子里扣出一块颜色暗沉的令牌。

奶奶紧攥着那块令牌,高高举起,盯着它,目光锐利。

只见,细雨如线,密集交织,水珠顺着令牌和奶奶的手臂滑落,令牌上写着三个触目惊心的血字:摸金令!

我叫叶裳,小名三娃子,21岁,大学毕业后回乡扶贫,隶属县城扶贫办,吃公家饭的。

我回乡的时候,距离爷爷被杀已经过去了十三年,再次提起这件事,是在堂叔家表哥儿子过满月那天的晚宴。

记得当时搭建的棚子里灯火通明,一番喜气洋洋的氛围,村里的铁匠起哄道:“喜得乖孙,老憨头打算送个啥好玩儿呀?”

我们这里的习俗,只要孩子满月,爷爷奶奶都得送一件有着特殊意义的物件,类似闺女出嫁的嫁妆。

堂叔喝的有的多了,拍着胸脯,满脸通红的和大家吹嘘道:“你别说,我家里还真有一件宝贝,这宝贝呀,来路可不简单……”

咳咳!

堂叔话才说了一半,堂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轻咳了一声,神情有些古怪。

堂叔身子一震,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众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目光都落在了这老两口身上。

“呦,啥宝贝呀?咱这穷乡僻壤的,不信你真有啥值钱货。”

“就是,你要真有宝贝,还会住在咱村儿,早就卖掉出去享福了。谁不知道你老憨头日子过的紧巴?”

堂叔是个好面子的人,当即就站了起来,嚷嚷道:“你们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家里有的是好东西,只不过,不过……”

“不过啥?”又有人起哄。

堂叔被人激怒了,袖子一撸,就要大吐为快,众人也都肃静下来,直勾勾的看着堂叔。

堂婶却有些急了,狠狠地刮了堂叔一眼,拽着堂叔就走:“老不死的东西,一喝点猫尿就胡咧咧,给儿子娶媳妇儿欠了一屁股债,还打肿脸充胖子?”末了还回头对大家道:“大家继续吃,别听这老东西胡吹。”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觉得无趣,堂叔被堂婶拽进里屋睡了。

原本只是一个小插曲,可堂叔进屋以后,之前激将堂叔的铁匠又说话了,他神神秘秘道:“这老憨头说不定还真有宝贝。”

我眉头一皱,别有深意的看了铁匠一眼,难怪这家伙总是拐弯抹角的套堂叔话,原来是别有用意。

众人不以为意,摇头轻笑,铁匠又道:“听说呀,这老憨头的祖上是盗墓的!”

此话一出,场面哗然,大家都扭头看向堂叔的房子,眼神由轻蔑转变为凝重。

无论在哪个年代,盗墓都是个违法的行当,就是盗的来宝贝,在当下的这个社会环境也很难出手,这么看来,堂叔之前的话还当真不像是信口开河。

我陷入了沉思。

堂叔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二爷爷和我爷爷是同胞兄弟,追溯到五十年前,俩人来历神秘,一起定居在了下河村。

并且出手非常阔绰,在那个年代,两家可以说是下河村的首富了。

我清晰记得,爷爷死后,奶奶从爷爷的乱蓬蓬的头发中翻出了一块摸金令,我平时经常在天涯莲蓬鬼话看一些关于鬼怪的帖子,其中有不少就是写盗墓的,自然知道摸金就是盗墓的意思,也有了解,盗墓就像江湖一样,分着很多门派。

可摸金令这种东西,却从未在小说中有看到介绍,但血淋淋的现实就发生在我的生活中,我爷爷的尸体至今都下落不明,奶奶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眼睛也早已哭瞎,若是在奶奶去世之前再找不回爷爷的尸体,她必然死不瞑目。

我也曾怀疑过爷爷的死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或许牵扯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我只知道爷爷是个普通的乡下人,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他曾做过盗墓贼,若是二爷爷真的盗过墓的话,那我爷爷必然也去盗过墓。

那这么看来,事情仿佛有了些眉目,墓穴里的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牵扯利益巨大。

爷爷死的非常离奇,或许正是……

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更加坚定了我寻找爷爷尸体的决心,可还没等我做出行动呢,就传来了惊天的噩耗。

又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暴风雨刮了一夜,同样的场景,村口那棵树上又被人挂上了一颗人头。

时过境迁,和十三年前那一幕,如出一辙。

只是挂在树上的已经不是爷爷,而是堂叔!

不同的是,人头取下来后,却并没有摸金令。

孙子刚满月,尚且记不清爷爷的音容笑貌,他却不明不白的惨死,简直惨绝人寰。

一门两血案,时隔十三年,情景一模一样,案子又破不了,村里人迷信,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人都有,我走在大街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十三年了,当年的事情对内心的震慑极大,这十三年来,奶奶从来没有出过院门,但在堂叔出事的那天晚上,奶奶却极其反常的让我扶着她,再次来到了村口。

物是人非,村口的这棵树却越发粗壮繁茂,奶奶伸出满是皱褶的苍老手臂,颤颤巍巍的摸着树干,眼泪哗哗的流着。

我心中悲痛,想劝劝奶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怨念啊……”奶奶悲叹一声,声音都跟着颤抖。

往事重演,我的心痛如刀绞。

奶奶问我:“三娃子,你叔是不是说了啥不该说的?”

我的心猛然一揪,忽然想起了晚宴那天的情况,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于是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奶奶一辈子是操劳命,现在一大把年纪,半条腿都迈进棺材里了,我不想她再跟着操心,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们这些小辈来抗,干脆瞒着算了。

奶奶冷笑,像是看出了我的小把戏,她老气横秋道:“有句话说的好,飞鸟尽良弓藏,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看来是一个都逃不了。”说到这里,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浓重的惊恐,手掌就慌张的乱摸了起来。

“奶,你别怕,你怎么了?三娃在这里。”这可把我吓坏了,急忙扶住了奶奶的双手。

奶奶的身体剧烈的觳觫着,她惊恐道:“三娃,听奶奶的,这件事不要管,不要管,更不要去查,我们惹不起,惹不起。”

我内心的酸楚浑水猛兽一般爆发,紧紧抱住惶恐到极致的奶奶,祖孙二人站在村口放生大哭,许久过去后,情绪才稳定。

晚上回家后,一直到深夜,我和奶奶都没有睡,我坐在凳子上喝水,奶奶坐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烟,屋子里静的极其沉闷。

自打爷爷出事以后,奶奶就学会了抽烟,这一抽就是十三年,十三年下来,奶奶变得愈发憔悴,瞎了的眼睛灰蒙蒙的,看人的时候总是斜视,给人一种鬼兮兮的感觉。

实际上,她又什么都看不见。

我披着衣服,坐在椅子上不断的叹着气,我的内心很是纠结,关于这件事情,奶奶越是不让我管,我就越想管,否者的话,我的良心难安,愧对祖宗,可是我也是人,我也害怕,害怕在哪一个清晨,自己的人头也被挂在村口的那棵树上,身体不翼而飞。

想到这里,四周的寒意宣泄而来,我打了个冷颤,正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钉的响了一声。

我点开一瞧,竟然是褚云清的消息,我感到很是莫名其妙,褚云清是我们山大的校花,非但人长的漂亮,家里还有钱,父亲是做生意的大老板,母亲是我们学校的副院长,平日里高傲的像个小公主,一般的人,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四年同学,我们几乎没说过几句话,更没有通过微信联系过。

三更半夜的,褚云清忽然联系我,这让我很是诧异。

她给我发了一个“三子,在吗?”,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哭的表情。

这大半夜的找我,难道是失恋了?来和我找安慰?

堂叔刚死,奶奶的情况也很差,我哪有心思理她,于是便只是简单的发了一个“?”过去。

“还没睡呀?”

褚云清回复的很快。

我又回复了个“嗯。”紧接着又发了一个“有事儿吗?”看她接下来怎么说。

可是这条消息发过去,过了很久褚云清都没有回复我消息,渐渐地,我有些不安,心说是不是我说的话太过冷淡,让人家觉得不舒服了。?

毕竟对于褚云清这样的天之骄女来说,无论找谁聊天,恐怕对方都会是殷勤备至。

于是我就一直呆呆的盯着散发着惨淡光芒的手机屏幕,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说白了,我还是有些在意她的,别说我了,全校的男生,哪一个不暗恋她?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听的钉的一声,褚云清回复了我的消息。

收到褚云清的回复,我才刚想松口气。

可当我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后,大脑嗡的一下空白,浑身的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诡墓血咒 - 第一章 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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