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聋哑老人

我叫李衍，是一家旅游开发公司的职工。

前两天老板看中了一块景区，并与当地政府达成了初步协议。我与另外一名新进职员被分派去实地考察，对景区资源及开发价值进行整体评价。要求提交一份《旅游项目投资可行性研究报告》，以作为决策依据。

听说那块景区曾被多间旅游开发公司看中，但不知为何最后都没有开发成功。

天堂山在广西西部，十万大山边缘位置，整片区域有十八座山峰。除了山奇水美外，那地方还有一个最为突出的亮点，就是多姿多彩的少数民族风俗习惯。唯一的缺点就是道路崎岖，交通极为不便。

与我同行的伙伴是刚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叫谢莎莎，农村出来，长得挺漂亮，就是性格太文静，不爱说话。

驾车前往当地政府需要六七个小时，早上出发，下午三点到达。本打算在镇子上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前往目的地。但老板一个加急电话，让我们不得不立即启程。

填饱肚子逗留了半个小时，在当地政府的安排下，我们坐上了摩托车。

远离城镇后，一路颠簸，道路越来越崎岖难行。偶尔瞥眼间，发现路旁已是百丈悬崖，远处群山迭起，深沟壑垒，好不惊险。

走走停停，终于在日落之前，我们到达目的地，一座被众山环绕的水库旁。

接待我们的是当地林业管理的一个胖子，叫周螽波，身穿正装，但眼睛落在莎莎身上时，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很猥琐。

登上水库筑堤，举目远眺，发现水库对岸有一座泥砖瓦房筑成的山庄，殷红的晚霞落在其上，让人觉得幽深而诡秘。

胖子告诉我们，那座山庄建于民国时期，因为年久失修，加上本地雨水充足，庄内大半房子都已倒塌，但有数间房还是保存了下来，且非常牢固。最后非常绅士的告诉我们，他已经在山庄内整理出两间房，让我们在庄内将就住着，明天早上带我们上山转转。

我盯着那座山庄看了又看，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安。这时站在旁边的莎莎忽然开口问胖子山庄里面有没有其他人居住？

胖子点头神秘一笑，告诉我们说庄里还有人住，而且是个老党员，非常好说话，让我们不用担心。

我和莎莎心中稍安，跟着胖子绕过水库，近看山庄时，发现整座山庄的规模比我们想象中要大。约莫估算得有二三十间房子，都能跟一座小村相比了。

山庄破旧得厉害，我低声和莎莎商量修建山庄的规划。庄子临近水库，位置极好，到时候翻新再做旧，请当地苗族村民来居住，打着苗族风情的口号，定能吸引众多游客的眼球……

莎莎一边点头，一边拿本子记着，谈话间，我们跟着胖子不知不觉走进了庄内。

庄内是个大院子，周边是回廊、石阶、房间等建筑，我拿出相机拍照，莎莎则做着笔记。

胖子在旁边见我们忙得热火朝天，笑说我们俩太敬业，催促我们赶紧看房间，等会天黑下来行动不方便。

估计是太久没人居住的缘故，房间内显得很阴暗，且充斥着一股霉味，墙上的白灰脱落大半，露出里面土黄色泥砖。

因为没通电，胖子点了两盏油灯，床用两块木门合成，被褥倒是新的，莎莎住在我隔壁，她的房间稍微“精致”了些，至少门窗没有脸盆那么大的洞。

放下行李，天已经灰暗，庄内显得特别安静。这时从院子另外一个方向传来异响声。

胖子告诉我们是那个老党员在工作，问我们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我和莎莎点头，三人穿过破烂的走廊，拐弯后恰好看到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约莫有六十来岁的老人在一间小木屋内据木板。

我怔了一下，立即快步走过去打招呼，但一番流利的自我介绍下来，老人愣是没有反应，依旧曲身在长凳上据木板。

我一脸尴尬地看向胖子，后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老人这才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一脸疑惑地打量我们。

看到胖子用双手和老人比划，我这才明白老人原来是个聋哑人，难怪先前胖子说老人特别好说话，因为他根本就说不出话。

胖子介绍说，老人年轻时曾当过兵，打过土匪，后来在一次行动中受伤，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在这座山庄上居住了将近三十多年。

在与老人“交流”的过程中，突然有人扯了一下我的衣服。扭头看，只见莎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木屋内角落处，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我当即顺着她的目光朝屋内瞧去，看清木屋内的景象时，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木屋内点着一盏油灯，油灯旁边摆放着两条长板凳，凳上搁置一具棺材，一具鲜红如血的棺材。

胖子看出我和莎莎的异常，朝木屋里面摆放的大红棺材看了一眼，神色如常，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的说，老党员手工活儿不错，平常为附近乡里们造木柜子，造棺材，拿的钱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要高。

我深吸一口气，暗道出师不利，想不到这聋哑老人竟是造棺材的，难怪进了庄子之后总觉得阴气森森，浑身不自在。

莎莎毕竟是女孩子，不敢再看木屋子里面的棺材，站在我身后，脸色有些煞白。

聋哑老人对我们诧异的目光丝毫不在意，低头继续锯着木板。锯条来回拉扯的声音，在灰暗的庄子内越来越刺耳。

胖子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从兜内掏出手电筒与我们告辞。他的住处并不在庄子内，对岸堤坝上有一间小平房，那是他平常站岗、值夜和休息的地方。

目送胖子离开，我和莎莎没有再和聋哑老人交流，走进自己的房间时，莎莎跟了进来。

我看还早，便和她谈谈工作和明天的行程安排，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很快就到深夜。

莎莎连连打哈欠，但并没有回房休息的打算。昏黄的灯光下，将她那张略带疲惫的脸庞，映照得楚楚动人。

我暗自吞了口唾液，心中升起别样的心思，但一想到出发前总经理警告的目光，和不明显的威胁话语，只得将心收起来。

催促莎莎早点休息，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身出了房间。为了表现男人应有的风度，我站起身送她回房，并且关好了门窗。

回到房间没一会，隔壁传来脱衣声，男人对这种声音特别的敏感，我扫视隔墙，立即就发现泥墙上有个拳头大的破洞。

凑到破洞前一看，只见莎莎站在床前换睡衣，外面的衣服已经脱掉，露出苗条且又饱满近乎完美的身材。

就在我看得兽血沸腾时，眼光掠过间，突然看到莎莎头顶屋梁上伏着一条黑影，正在死死地盯着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