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奔跑逃命

—在黑暗中穿行—

—

好男就当兵，好铁就打钉，在黑暗中穿行，为民族撑起一片天。

——作者

—

雨还在下着，甘永胜撑着把黄雨伞壮着胆儿朝城门口走去。

“站住。”一个身穿黄绿色雨衣的日本少佐说。

甘永胜赶紧停下脚步。

“良民证。”

甘永胜从怀里掏出良民证递了上去。

“什么的干活？”日本少佐瞅了一眼甘永胜问。

“我是个道士，靠针灸、卖膏药过活。”甘永胜语气平和地说。

“后面背的是什么？”

“是只猴子，叫跳跳。”甘永胜说。

“手伸出来。”

甘永胜把雨伞放下，伸出双手。

日本少佐看了一下甘永胜的手掌，手掌细嫩光滑，上面没有茧子，不像是当兵的。

少佐突然用力握了一下甘永胜的右手，试探着说：“你会武术？”

甘永胜犹豫了一会儿，说：“只会一点点儿，师傅说防身用。”

“跟我走一趟。”

“到哪？”甘永胜不安地问。

“宪兵队！”日本少佐蛮横地说。

“我师傅腿脚不好，还等着我照顾呢！我不能跟你去。”甘永胜焦急地说。

“八嘎！快走。”说着日本少佐就要掏枪。

甘永胜只好无奈地随日本少佐朝城中心走去。

甘永胜越走越害怕，心想一旦进了日本宪兵队，不死也得扒层皮，这可怎么办呀！

雨水顺着甘永胜的脸颊流了下来，可他却急得口干舌燥。

甘永胜时不时地朝街边的巷子里瞄上几眼。雨天巷子里的行人很少，走过汉中路时，正好前面巷子周围没有人。

甘永胜见机会来了，猛地把肩膀向上一耸，背后竹篓里的跳跳嗖地一下跳了出来，一蹦就蹿到旁边日本少佐的头上，“哇…，啊…，什么东西？”

甘永胜趁机朝旁边的空巷子里跑去。

“站住，不然就开枪了。”日本少佐追了过来。

可因跳跳还在肩膀上乱抓，日本少佐连手枪的保险都没能打开。

甘永胜见日本少佐跟进了巷子，突然返身回来，猛地飞起一脚，正踢在日本少佐的小肚子上。

日本少佐痛得一弯腰，甘永胜举起右拳顺势照着日本少佐后背的天星穴猛地就是一记重拳，打得日本少佐立马瘫倒在地。

甘永胜把跳跳招过来，放到背篓里。

甘永胜紧张地朝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胆子大了起来。甘永胜一低头瞥见地上的积水里有块绿色碎玻璃，拾起来在日本少佐的脸上狠狠划上一个大血叉，咬牙切齿地说：“小日本，你甘爷爷可不是好惹的，你们来错地方了。”

划完后，甘永胜把碎玻璃随手扔进水坑里，蹲下打算拧断日本少佐的脖子。可就在这时，“咣当”一声，传来一个空罐头盒子的碰撞声，随即一个人影在巷子口处一闪。

甘永胜心一紧，缩回手，心想这要是让日本兵看到，命就没了。于是赶紧丢下日本少佐，飞快地向巷子里跑去。

雨天的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甘永胜跑得飞快，很快就穿过了几条街。

跑了十几分钟后，甘永胜看到了汉中门。此时城门口处安安静静，只有十几个百姓在排队接受检查。甘永胜放慢脚步，把呼吸调匀，慢慢接近城门。

汉中门又宽又高，几年前由圆拱型的中式门洞改成了西式的长方形门洞，左右二边耸立着高高的立柱。因刚经历过战火，此时变得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城门上方刷着“建设东亚新秩序”的特大号标语，彰显着一个新势力的崛起，看得甘永胜心里很不是滋味。

快到城门洞了，甘永胜整了整身上的道袍，又正了正头上的紫阳巾，然后大步朝城门口的卫兵走去。

“站住！”一个守城的士兵说。

甘永胜马上停下脚步。

“干什么去？”

“回庙里看师傅。”甘永胜面色平静地说。

“良民证。”

甘永胜掏出良民证递了过去。

城门士兵翻看了几眼，又瞅了一眼甘永胜身后的竹篓，问：“后面装的是什么？”

“是只猴子，叫跳跳。”说着甘永胜转过身，让士兵去看。

城门士兵透过竹篓的窟窿眼儿朝里一看，果真是只小毛猴。

“走吧。”守城士兵一挥手说。

甘永胜赶紧朝前走，心想总算躲过了一劫。

可没等走出二百米，城门口处的士兵突然动了起来，十几个士兵端着枪，朝甘永胜这边追来。

“站住，不然就开枪了。”

甘永胜吓得拔腿就朝前面的树林里跑。

“站住！快站住！”

哗啦、哗啦的枪栓声响起。不一会儿，砰、砰的枪声从身后传来，子弹嗖嗖地在甘永胜的耳边飞过，打在前面的泥土中噗噗作响。

甘永胜铆足劲，跨大步朝树林一路狂奔。甘永胜很熟悉眼前的这片树林，因为先前他曾在这里救过一名落难的女子。

甘永胜猫着腰儿冲进树林，快速地消失在密林中。可后面的追兵似乎并不打算因此撤退，而是跟着也追进树林里。

甘永胜练过轻功，脚力远远超过一个普通的士兵，不一会儿，后面的追兵就被甩得没了踪影。

不能让跳跳跟着逃命，甘永胜停下脚步，卸下背后的竹篓，把跳跳放出来，用手指了指树梢说：“跳跳，逃命去吧。”

跳跳似乎听懂了甘永胜的话，猴着身子，愣愣地瞅着甘永胜，不肯动地方。甘永胜没时间费话，一把抱起跳跳把它扔到一个粗树枝上，随后把竹篓撇到山沟里。

甘永胜最后瞅了一眼跳跳，说：“跳跳，快逃命去吧！”

说完转身朝山下跑去。可刚到半山腰，就见通往甘家村的公路边停着二辆军绿色的日本摩托车，车上还架着一挺机枪。

看来，这回日本人是动真格的了。

右边的公路上有鬼子，左边也不能去，后面还有追兵，只有前面一条道可走了，可前面是秦淮河和长江。

甘永胜顾不了那么多，大步朝前飞奔。秦淮河并不宽，而且河上有很多桥。甘永胜跑过一座桥，回头一望，几个日本兵牵着一条土黄色的狼青犬，正朝这边搜索前进。

躲是不能躲了，甘永胜只好继续朝前飞奔，很快波涛汹涌的长江出现在眼前。

长江上可没桥了，而且江面那么宽，这可怎么办呀？甘永胜脑袋一下就大了。

就在这时，“突突”的摩托车声从后面传来，坏了，鬼子追上来了。自己的二条腿再快，也跑不过摩托车呀！

管不了那么多，还是闭着眼睛跑吧，甘永胜拼命地朝江边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