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苟延残喘

“少爷，姓古的小子就是在前面要饭呢!”

平静的街道上突然浩浩荡荡涌来数十人，除却中间一个青涩的少年身着锦衣，其他人各个劲衣裹身。而头前带路的也是东川镇上出名的人物李二。

李二因为平时有点小聪明，又习惯见风使舵的本领，虽然镇子里人私下都厌恶这个人，但李二偏偏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成了如今东川镇第一帮派虎跃堂的人，所以大家也不敢得罪。只是私下起了个“李二狗”的外号。

“唉，那不是李二狗吗，这是又要祸害哪个倒霉蛋去了。”

有人老远就看到这一看就不是善茬的一堆人，急忙拉着朋友躲在路边，小声嘀咕着。

“你没看中间是虎跃堂的二公子王豹嘛，谁知道哪个不开眼的惹到这煞星”。

说话的功夫王豹一群人已经杀向了镇西的方向，而平时镇上人也有好事的，都想看个热闹，都跟在了后面，倒是让王豹一行人看起来更是浩浩荡荡的。

不一会王豹等人就来到了镇西的东川河旁，一个躺在地上浑身污垢，衣服破破烂烂，披头散发的乞丐面前。

这乞丐虽然面朝地爬着，不过看身形也就是十五六岁，与王豹差不多年纪，而且如果细心看这小乞丐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但也是上等的材料，想来这小乞丐也是经历了什么大的变故。不过又一想到得罪了虎跃堂二少主的人，能活着已经算命大了，也就释然，只等着看好戏了。

对于这突然到访的一群人，乞丐好像并不在意，只是仿佛死了一样的趴在地上，守着面前的破碗。

王豹看着趴在地上，死狗一样的乞丐，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个邪邪的笑。不过看着乞丐居然敢无视自己，笑容也慢慢的变冷了许多。李二狗是什么人，一看这少主脸上的表情，就把这二少主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

“啪...小王八蛋，你眼睛瞎了，居然敢挡虎跃堂少主王豹公子的路，不想活了...”

李二狗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破碗，对着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乞丐大吼道。

不过李二狗的脸色随之就难堪了，因为这乞丐并没有像他想像的一样会立马闪开或者跪地求饶，而是还趴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一下。

这让原先想在王豹面前表现一下的他，倍觉没有面子。特别是看到围观人群里竭力抑制的戏谑的眼神，更是让李二狗觉得怒火中烧。

李二狗一脚狠狠的踩在了乞丐的背上，别看李二狗平时溜须拍马，但是怎么说手上也是有点功夫的，一般人怎么会受得了他这全力的一脚。只见乞丐闷哼一生，整个身体虽然竭力想脱离背上的脚，但是奈何却全身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

王豹看到这一幕，虽然眉头轻轻皱起，但是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反而看到乞丐竭力想爬起的身体时，心中多了一份快意的舒爽。

“李二，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的古大公子呢，怎么说他也曾是咱们东川镇有名的练武奇才呀！”王豹有点阴阳怪气的说道。

“二少，就这废物，你看他在我面前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要说练武奇才还是二少主您呢，才十六岁就已经窥破武罩，开始凝聚武元了。”

李二狗明知王豹用意，也不点破。反而配合的圆润有余，狠狠的拍了王豹一剂马屁。

听到他们的谈话，周围有聪明的，才猜到了这躺在地上的是谁。

古道封，东川镇原第一大帮派天道刀门少门主。天道刀门与虎跃堂雄踞东川镇，虽然天道刀门一直是明面上的东川镇第一大门派，但是其实很多大小势力都知道虎跃堂的势力并不比天道刀门差多少。

三年前，天道刀门上一任门主古岳，与虎跃堂堂主王坤相约决战。不想王坤不顾江湖道义相约多位武功高手，用计活活耗死了古岳。虎跃堂也因此一举将天道刀门赶尽杀绝，仅有古岳独子古道封一人，因为王豹一句话留下了性命。

这个世界是一个武力纷争的年代，各地各城大小势力不断。虽然各王朝也有皇族国法，但是却对此都保持一致的，只要不威胁到皇族统治就都不做过多干涉。这就更是助长了帮派间的拼斗，时间一久每个地方都有了自己的顶尖势力，倒是让混乱的局面比之前好了很多。

古道封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天道刀门东川镇第一帮派的名气也不是白叫的，这其中的腥风血他从小就被迫接受。

其实天道刀门与虎跃堂的矛盾由来已久，自从古道封四岁那年被一位游历到东川镇的武宗高手确认为武学奇才开始，这矛盾才真正的激化，虎跃堂最厉害的堂主王坤也就是跟古岳一样才武元二阶，而古道封居然被武宗高手都夸为武学奇才，也就是说古道封的最低成就至少也是武宗。而也是自此天道刀门全力培养古道封，居然让其在十岁那年就堪破武罩，开始尝试凝结武元，虽然一直不曾成功，但是在东川镇十岁就堪破武罩却让整个东川镇都震惊无比。

尤其是虎跃堂上下对其更是欲除之而后快，但是无奈天道刀门也深知各势力一定不会放任古道封一直成长下去，所以对其更是精锐尽出，保护周全。倒是让虎跃堂一直不曾得手。

终于在古道封十二岁那年找到绝佳的机会。虎跃堂与天道刀门相斗多年，死伤众多高手。于是两派共商，定每五年，两派年轻一代年满十二岁，小于二十岁的年轻核心弟子参加生死斗，每派十人，赢的一派可任意挑战败者一名弟子。

虎跃堂正是看准这个机会，想一举将古道封扼杀在摇篮里。

虎跃堂王坤长子王子易，那年年满十七岁，已经是快要凝结武元的高手，生死斗上将天道刀门的精锐弟子尽数战败，更是挑战当时刚刚十二岁的古道封，不料，反被已经凝结虚武元的古道封拼尽全力斩杀在森罗刀下。

从此虎跃堂隐忍一年，王坤约战古岳，被其事先花重金请来的归元城高手联手斩杀。

从而导致现今虎跃堂一家独大的局面，而古道封之所以能活下来并不是虎跃堂仁慈，而是王豹的一个提议。

如今看到的这乞丐正是当时的天道刀门少门主，一代奇才的古道封。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全身筋脉尽废，手脚筋被断。并且时刻都在虎跃堂监视之下的叫花子。

王豹心想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奇才嘛，我就让你变成人人都可践踏的废物，看你还能不能再嚣张的起来。这样报仇会比杀了古道封更有乐趣。

“古道封，你不是武学奇才嘛，你古家的森罗刀法呢，你倒是用出来給本少爷看看呢。”

王豹语气讽刺的看着趴在地上如死狗般的古道封怪声怪气的说道。

周围人群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古道封有人惋惜，有人起哄，也有人毫无表情。但这些古道封仿佛都没有听到一般，依然一动不动。

其实自从被废之后，古道封就一直是这样的，从来没有站起来过，他的心已经死了。家门血海深仇不能报，还要日日如狗般的爬出来乞讨，就是是想死，都会被虎跃堂的爪牙阻止。

就这样已经半年了，他早已经麻木的如同死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异想天开，他把仇恨都压抑在心里，就算来世也要报仇雪恨。

可能是看古道封不管怎么羞辱都没有反应，王豹也失去了兴趣，招呼了一声李二，刚要准备回去。王豹突然回头，不温不火的说道“对了，再过三天静月宗的欧阳雪就会是我的妻子了，到时候你可以爬过来喝杯喜酒。”

王豹走了，只是地上的古道封却不再毫无反应，身体的剧烈颤抖明显是他正极力压制心里的痛苦。埋在地上的脸，污垢不堪，但分明有泪痕流过的痕迹，嘴里也含糊的喊着“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