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欺师灭祖

“牧昊！你当真要欺师灭祖不成？”

一声冰冷而寂灭之声自一处山崖响彻。

说话之人乃一暮年男子，他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不远处的青年。

“呵呵，白岩立枉你白活一世，你是什么东西敢称我师我祖？”牧昊冷笑道。

牧昊凝眸盯着他，脸庞上的冷笑却是越发的浓郁。

“哼，狗东西，当年我就不该心软收留你，就应让你死在街边，让野狗叼去！”白岩立阴声冷喝道。

他的脸色气得惨白,就连呼吸都变得重了。

等待了这么多年的复仇之计，今日乃是绝佳机会。

牧昊微微一笑，缓步朝着老者走去。

这份笑容很冰冷，且透着凛冽杀意，这个老头的命，他收定了！

今日乃白岩立突破之时，他多年的内伤折磨着他。

不知多少年前，牧昊便知这即是未来，亦是此时的一大伏笔，一大足以送他上黄泉的伏笔。

“我想杀你很久了老东西！你十几年前杀死我母亲与父亲，还要让我做你徒弟，我呸！欲要让我认贼作父，倒不如让我去死！”牧昊脸色勃然大变，一口唾沫吐在了白岩立的脸上。

他的面色变化很快，尤其谈到关于他父亲时的话题，他更加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在这一刻，牧昊隐藏了十几年的愤恨，皆如火山喷发般涌了出来。

“你！好啊，我教你练剑，教你悟道，你竟如此待我……咳！”白岩立气的面目通红，双目圆睁，连话都说不清了。

他的气息断断续续，如同风中烛火一般，而牧昊即是那阵吹散他命轮那一阵逆风。

“住口！无耻老贼！”

牧昊怒喝一声，一脚踩得地面上的沙土激起，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在这个话题上，牧昊有着绝对的言语权。

他为脉轮境的修士，面对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可在宗内称尊的老前辈，没有一点惧意。

能做出这种举动已证明，今日牧昊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老贼，你所做的那些恶心事，我全都知晓，别想蒙骗我！从当我得知你亲手弑杀了我父亲时，我气的恨不得当即就把你碎尸万段，可我一直在等啊，一直等到今天，很好，我父亲今日也可瞑目了。”牧昊沉声道。

他伫立在原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抬眸看向星空，那干涩许久的双眼，居然在这悄然之间，涌上了一抹湿意。

是的父亲，我要为你报仇了。

牧昊暗自的抽泣了一声，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关键时刻。

一袭微风吹来，只见他黑发凌乱，战意雄浑，一切都阻止不了他那颗复仇的心。

牧昊拂动双袖，荡出盎然杀机。

此时的他如同一尊杀神，周身缠绕着杀气，带着多年来所积压的怒火，一同压向几米开外的白岩立。

“是！我承认杀了你父亲，可这一切都只能怪你父亲！”白岩立声色惧厉，脸色惨白，比这无情的月光还要白上几分。

无论他怎样去说，牧昊也不会信他了，这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年轻的时候如此，老了亦是毫无变化。

“去死吧老东西，为你此生所做的事而忏悔，去地狱为我的父亲，母亲，赔罪吧！”牧昊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带着几分森然的笑容，那眸子里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铮！”

牧昊腰间的长剑顺手出鞘，荡出了一抹雪亮的长虹。

此虹好似为这惨白的月光增添了一抹名为杀意的颜色，虽没有高手那般雪亮，却仍旧杀意腾腾，足以将这个虚弱万分的白岩立劈成碎片。

别说牧昊一个脉轮境五重天的修士，就算是三重天的，仍然能将他置于死地。

牧昊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眸子里的凶光更胜，那漆黑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红芒，这是嗜血的杀机凝聚而成！

面临死亡，白岩立面目表情上没有恐惧，也没有后悔，只剩下无奈。

见状，他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也没有挣扎的意思了，静静的看着牧昊：“也罢，你杀了我也算是为你父亲报仇了，来吧，我的脑袋就在这里，为你的父亲报仇吧。”

牧昊听后，愣了一刻，他的手在剧烈的颤抖，有一时竟连剑柄都握不稳了。

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牧昊脑子里回想起了过去，他只在脑内深处能寻找到关于父亲的记忆……

那张沧桑的脸庞，亦是永远的沉眠在了脑海中。

想到这里，牧昊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从小到大便背负着不应该所有的心灵上的痛楚，他真的忍不住要哭泣了。

“好，我送你上路。”牧昊抽泣了一声，用左手抹掉眼眶的泪花。

“嗖！”

“铮！”

一声音爆自牧昊身后响起，他如一道闪电般消失在了原地，背后带着些许残影，他将此生最快的速度用到了这种关键时候。

眨眼间，他便出现在了白岩立的身前。

他看到这张脸，心里就直犯恶心。

牧昊挥动了手中的长剑，带着破空之势刺向白岩立的咽喉部位。

白岩立没有反抗的机会，也没有那个力气了。

杀伐果断，久历血场的他竟也留下了泪水，回想这几十年，也就如此。

他对这一生所释怀了，一边思念心头那个女子，一边闭上了双眸，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白岩立微微一笑，很享受一般昂起了头颅，露出了脖颈，留给牧昊这致命一击。

见状，牧昊心中一沉，这老东西怎么不反抗？这和先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想归想，牧昊却没有一丝停顿，他要做到快刀斩乱麻，直接结束他这一生的性命，为父母亲报仇血恨！

“住手！”

这时，突然一声浑厚的人声响起。

这种时候喊住手是毫无意义的事情，牧昊杀意已决听不进旁人的劝阻。

如果硬要他住手，除非在剑芒还未攻击到白岩立的脖子上时便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铮！”

一道矫健如龙的身影忽然挡在了牧昊的身前，剑对剑发出了清脆打铁声，擦出了一地的绚烂火花。

以牧昊的角度来看，像是看到了一场近距离迸发的烟火，格外绚烂。

“大师兄。”

牧昊轻喃，他向后一个空翻，拉开了距离。

来人一身白袍，中等身高，身形瘦长，相貌俊雅，挥剑时神气逼人，此人乃牧昊的大师兄李鹤。

“牧昊，你为何要对师父动手？我方才观你神色不对，才偷偷跟来，没想到目睹了你欺师灭祖这一幕，为什么？”李鹤挡在了白岩立身前，他光洁白暂的脸庞，在说话间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白岩立睁眼，看到了李鹤前来，他脸上没有任何欣喜之色，只是唉声叹了一口气。

“大师兄，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牧昊眼神凌厉，双眸射出两道精光，如果眼神可杀人，白岩立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不，牧昊，这十几年来，师父待我们这一代所有人如同亲生子女，且没有任何偏见……”

“我呸！让我认贼作父？亏你想得出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李鹤话未完，便被牧昊一愤声打断。

现在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了，今大师兄在这，牧昊的计划算是落空了。

天空上悬着一轮巨大的月亮，它所散发的光，将人间照的像一出悲惨的话剧。

月下三道人影对立，牧昊独自站在天源峰的入口，他可随时离开，也可死命一拼。

“李鹤，你让开。”白岩立一手扒开李鹤，随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他的气息更不稳了，此时的他连个凡人都比不过。

“师父，这……”李鹤搞不懂了，不过也猜到了这其中的一二，师父肯定是亏欠牧昊什么。

“哈哈哈，老东西你现在还要假装恕罪吗？”

说完，牧昊再次拔剑连环三次突向了白岩立，他要趁着大师兄不注意，将这个老东西杀死。

长剑无声刺出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静止住了，牧昊一剑对准了白岩立的眉心刺去，这一击定要取他狗命，哪怕大师兄在此！

李鹤神色一凝，立刻侧身迎击。

只见他手腕一震，璀璨的剑光如同一条灿烂星河自剑中荡开，与牧昊所释放的剑气对碰了起来。

铮！

锵！

两股力量一撞，牧昊惊讶的发现李鹤剑刃上的力量大的可怕，所蕴含的力量也绝非当前所展现的这般，显然，李鹤还没有动用全力。

即使面对着宗内较为优秀的修士，牧昊还是选择发动了进攻，他连续斩出三剑，分别劈出三道光弧杀向李鹤与白岩立。

可李鹤的速度太快了，就如同原地来回弹射的子弹一般。

一剑闪出璀璨的令人难以睁眼的雪亮剑光，划过了长空，如天空上的弯月，挡下了牧昊所有的进攻。

李鹤的实力太强了，他轻描淡写便接下了牧昊那全力的三击，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他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一声声悦耳的清亮脆响响起，两把长剑开始猛烈碰撞交击。

牧昊眉宇紧锁着，连续挥砍数刀，有着如暴风雨般的攻势，轰向李鹤。

他已展现毕生所学，可那李鹤好若大山岿然不动，只得徒手挥动剑刃，便能轻松挡住牧昊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