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听

隆冬时令,大雪纷飞,寒梅熟透,七分红三分白,煞是好看。

江尘兰坐于窗前,赏冬日寂寥,忆往事前朝。

府里的嬷嬷端来一碗姜汤,“姑娘才从水里出来,快些喝了姜汤暖暖身子。”

“康妈妈放这儿吧。”江尘兰叹了一口气,柳眉弯弯。

康嬷嬷看出自家小姐的心思,宽慰道:“姑娘莫愁,林大人虽才行弱冠之礼,但人品才识俱佳,生父又是林将军,虽此刻仅为从五品的少卿,但平步青云也是不必多想的事。老爷夫人最是看重姑娘,自不可能轻易把姑娘嫁了出去。”

若是以前,江尘兰就信了,可前世火光冲天,血肉横飞的景象犹在眼前,她是不能再留林白这样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在身边。

她回到了十七岁被林白救下命来那年。

前世,她心怀感激,自以为碰到了良人,对他付出一切,可他却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利用她的家族势力害得她国破家亡。

临死前,他牵着一位怀孕的女子走到她面前,眼带讥诮。

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林大将军的长女,他的妹妹。

“你居然就在我眼下和自己的妹妹有了瓜葛,我竟分毫不知!”

林白环着林泠,厌恶的踢开她的手,淡淡道:“她不是我妹妹,她是我的恩人。而你,江尘兰,我仇人的女儿,竟还妄想和我琴瑟和鸣,可笑。”

话毕,她被关进了牢房,日日饱受折磨。

鞭笞、割舌,剜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被拉去乱葬岗喂了野狗。

江尘兰指尖接下一枚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姑娘笑什么?”

“笑可怜的笼中雀,笑惺惺作态的上位者。”

她望着将军府的方向,敛了笑意,散发出一阵冷冽。

林白,踩着别人尸骨上位的感受好吗?

康嬷嬷不明意味的看着自家姑娘。

相国嫡女从小被宠大,性格涵养自是不必多说,见了的人没一个人不爱。

可今日看来,那位温柔大方的姑娘一夜间多了威压感,倒是有点主母的味道了。

“姑娘记错了,相府不曾养雀。”

江尘兰一口气喝完姜汤,说道:“半月前我于黛螺寺求了灵符,娘的眼疾果然好得快,今日去还愿,嬷嬷不必跟着我了。”

她只带着一位贴身丫鬟上了马车,却在一茶楼前停下。

盈喜不解,“小姐不是去还愿吗?”

“我来听听坊间是如何传那婚约的。”

她在二楼雅间,开了窗户,以便听清碎语。

“相国公的嫡女和林将军的儿子定下婚约你怎么看?”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依我看,要出问题,相国公权势滔天,如今和骁骑大将军成了亲家,官家难免起疑。”

“嘘!朝堂之事岂是你我可妄言的!”

“诶,听说那日在湖里,江小姐衣衫被水浸透,白雪半露,林大人火气正旺,看得起了反应!”

......

盈喜气愤,“啪”的关上了窗,小嘴嘟囔,“小姐莫要听他们胡说,你和林大人清清白白,我回去便告了老爷让他拔了那些人的舌根子,看他们还乱说!”

江尘兰刮了刮她的鼻梁,“你何时才能学得稳重些?”

她不急不躁的继续说,“他们有一点倒是没说错,相国公府和将军府定下婚约,会使天家忌惮。”

“那老爷还......”

“爹爹自是认为我的幸福更重要,但我看来嘛,这婚,结不了。”

听了一刻钟不到,江尘兰觉得无趣,自己便走了。

那日她落水,街边不过两三人,而推她落水的人倾两家之力都找不到,如人间蒸发一样。

今日她便有了答案。

这出英雄救美便是林白自导自演,目的一是为了和相国公府攀上姻亲,利用她父亲的势力;二是为了使官家忌惮相国公府,他看着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

偏偏当朝太子是个病秧子,他一即位,林白便发动了军变。

若想避免悲剧重演,让这位太子注意提前注意到林白很重要。

她去碧螺寺,除上香还愿外,更是要去见她的恩师。

她小时身子孱弱,一场高烧昏了两天,醒后母亲告诉她是碧螺寺的神仙大夫救了她。

她这人知恩图报,当面去感谢是必不可少的。

谁知她和那妙手回春的大夫一见如故,嚷着要拜师学艺,那师父看她心诚又颇有天赋就收下了。

她母亲的眼疾,说是灵符管用,上天护佑有德之人,实际上是她调了一个方子,制成香囊,挂于她母亲床前。

半月过去,颇有成效。

碧螺寺后院古朴肃穆,小和尚引着她到禅房。

只见一老者发鬓斑白,正写着什么东西。

“师父!”

江尘兰兴高采烈的走去,“你给我的方子我研究后做了改良,请师父过目。”

老者拿过药房一看,满意的点点头,“心思倒是巧,川羌活和远志这两味药为师都没想到。”

“师父教得好。”

“今日没事你便快些离去,寺里来了一位贵客。”

江尘兰一边给老者捶腿一边赖着不走,“谁?”

老者不答,塞给江尘兰一本书,“我是老了老了,眼见一身本事将要失传又收了你这个关门弟子。你心善,把我的全部本事传给你才安心,只是料着我也没几年了,乐得去过闲散日子,用了一年把我的手艺都写在这本子里,你且拿去,救更多的人。”

江尘兰刚收下,就有小和尚来通报,“江师傅,贵客来了。”

江尘兰收住热泪,福了福身,哽咽着说道:“那徒儿便先告退了。”

本是立即就要走的,可廊中那着玄色大袍的长身江尘兰见着好生眼熟,又停下了脚步。

萧定安唇无血色,眉心微蹙,吱呀一声推开木门。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老者一见来者便跪下揖礼,萧定权急忙拉人起来。

“江先生不必多礼。”他坐下,直奔主题,“吾这一身病可还有救?”

诊断后,老者面目忧愁,“若是草民来,或许有救,殿下这肺病本无大碍,只是拖得太久,病气入体。”

萧定安听后喜上眉梢,“若是大师能只好吾的病,吾能做到的,皆可给。”

老者面色为难,“可草民即到耄耋之年,时日无多。不瞒殿下,草民五脏俱衰,棺材都选好了,而太子殿下这病痊愈需要时日。”

萧定安才提上的心又沉了下去,“当真是命中注定。”

“并非全无希望。”老者接着说道,“草民其实还有一徒弟,医术虽不及老夫,但钻研几年或许便能青出于蓝,你去找她,也许能成。”

“敢问爱徒是?”

“相国公府嫡长女,江尘兰。”老者戏谑一笑,“她此时正在门外偷听你我二人讲话。”

萧定安和江尘兰心头俱是一惊。

重生后和病弱太子杀疯了-1 - 第一章 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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