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樨 2016-03-03

【不念番外4】

“噗嗤……”不念这举动倒是将纤指逗笑，她连眼泪都来不及擦，便欢乐的笑了：“大人唤奴婢姐姐，岂不是折煞奴婢了！”
说完，这才擦了眼泪，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殿内的陈设，她认真的对不念道：“大人一片苦心，奴婢不敢辜负，一定会好好当差，替太子整理书籍。也乖乖听话，不触怒太子！不……让大人受累！”
不念见她不闹，这才松了一口气，今晚太晚了，他也没有在耽误，这丫头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练字，黑眼圈都熬出来了：“现下太晚了，本官带你去你房间休息！”
“可是，奴婢的衣物……”
“不要了，你现在在太子身边当差，司膳局的衣服也不能穿。”
“可是奴婢……”
“不用可是了，饿不了你，冻不着你，带个人就好了！”说罢，已经拉着纤指去了后面暖阁。
不念走后，纤指都是懵的，眼前这么大一处寝殿，是她这样的小宫女能住的？
明显新装潢过的，清淡的百合香，粉红色的纱帐，水晶珠帘，红木屏风，真丝棉的锦被……
这是哪个娘娘的寝宫吧？
纤指手足无措的坐在床沿，心里都是虚的，喃喃道：“这太子也太奢侈了吧？身边的宫女都能这般享受！”
仰头倒过去，寝殿暖烘烘的，不用盖被子都不觉得冷。迷迷糊糊的，她便这样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床太舒服，纤指一觉竟然睡到大天亮。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看见外面大亮的天气，吓得一咕噜从床上弹起来。
“姑娘，您醒了？”纤指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穿着粉红色夹袄的女婢就站在自己面前，吓的纤指一下就跪在地上：“奴婢不是有意贪睡，还请女官恕罪！”官大一级压死人，宫女亦是这样，冷汗从手心溢出，纤指后背一阵发凉。
“姑娘使不得！”似乎眼前这个女官比她还要害怕，慌忙伸手搀扶：“太子命奴婢送姑娘的衣物过来，并且带姑娘去书房！”
说罢，红衣宫女拍了拍手，外面便进来两个端着衣物的宫女进来，不由分说的就要替纤指更衣，纤指自然不敢受。
她心里极为的开心，只觉这里的宫女对待新人可太热情了，不仅叫她起床，这会儿，还要帮她穿衣服！
纤指美滋滋的，连忙道谢推辞。只是当她看见那托盘上的衣服后，又震惊了。
鹅黄色的披肩斗篷，劲边摆上镶有上好的狐狸毛滚边，精致漂亮而且还保暖。里面是一条月白色的百褶裙，裙摆上绣着几朵红梅，绣功亦是错不出一点错！
穿上这个衣服，真的能干活吗？纤指的心一揪一揪的疼。这么贵重的衣服不会要从自己的月奉里面扣吧？想到这里，纤指整个人都是不好的。
三下五除二的穿上，让纤指惊讶的是，竟然异常合身，好似量身定做一般。她也没有想太多，看了一眼自己换下的棉衣，干脆用剪刀剪开，然后剪成围裙状的样子，围在腰间。
“这样的话，才能去干活嘛，也不怕弄脏衣服！”纤指这才满意。出去的时候，刚刚那两个宫女还在外面等她，纤指活络道：“两位女官，我们现在可以去书房了吗？”这个时候也过了早膳的时间，她可不奢求早饭了！
“姑娘不必客气，奴婢巧儿，她是慧儿！”红衣宫装的女子视线扫向纤指围在腰上的东西，嘴角一抽，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样粗俗上不了台面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入了太子爷的眼。
“太子爷现在去了朝和殿上早朝，我们自然要先去！”慧儿答话。意思就是，不过是奴婢，难道还要让太子等她？
纤指自然不知道二人眼里的嫌弃，只是觉得恐怕这两个女官的年龄没她大，所以不应该叫姐姐。想到这里，纤指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憨厚道：“是！”
书房里面静悄悄的，纤指也不敢抬头，径直上从侧门上了楼。二楼门口就有两个侍卫守着，纤指更是紧张的喉头一紧。
“呦，纤指姑娘来了！”冷不丁的殿内就响起了这么一声尖锐的声音，好似他盼了她很久一般。纤指诧异的抬头，就见一个公公笑呵呵的朝她走来，兰花指一翘，就开始给纤指介绍工作：“姑娘是头一次来，这轩书殿的规矩和御书房的规矩一样，规矩也多，姑娘可得好好学习！”
“还需公公指点！”纤指自知这个道理，睁大了眼睛，一副受教的模样。
纤指这模样，自然取悦了这太监。纤指可是太子钦点过来的人，和太子的关系自然不可小觑，若是这姑娘有点本事，前程可是一片光明，如今她仰仗他，岂不是对他也有好处？
说来说去，纤指的工作不过是将乱码乱序乱放的书籍整理好，按照书上的编码放在指定的书架，完了就可以自己看书，习字。
那太监故意这么说，毕竟这里面的书几乎都是整理好的，他们在这里无非是打扫灰层，定时晒书，防潮防蛀防而已。因为太子吩咐过，纤指过来的目的就是看书，他们不许给她安排工作，所以他这么说也是给纤指一个人情！
纤指听了公公的话，立即跑去各个书架，检查每本书的编码是否错乱，一排一排，极为的认真。
拿着鸡毛掸子弹灰的慧儿看着一会儿低头查探，一会儿搬凳子查探高出，蹦跶的极为乐呵的纤指，愤愤道：“她什么意思？还真以为我们都是吃白饭的？书乱了，还要等她来？”
巧儿视线扫过她们二人的宫女服，再用手指指了指纤指。道：“小声一点，她可不是奴婢！”
若是，她怎么不穿宫服？太子亲赐的便装衣裙，这不是明摆着将她摆在不同的位置吗？就是为了提醒东宫上下，这人是太子的人？
“巧儿！”二人正私语间，后面突然穿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巧儿转身看去，竟是太子身边的内侍总管，小六子，立即惊了，莲步急急移过去，跪地道：“六公公！”
小六子将手中的两盘点心递给巧儿，道：“这是太子赏的，你们拿去分了！”说完，眸中闪过一丝警告，指了指不远处，埋头检查的纤指。
“奴婢明白！”巧儿接过点心，告退。
纤指检查了三排书架，已经累的全身酸痛了，书架太高，她必须跳起来才能看的见。这可苦了在司膳局做饭的她。
“姑娘，累了吧？太子赏了东西过来！”巧儿将两盘点心递给纤指。纤指看着这点心，肚子一阵空响，口水直流，却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好？在这里当值还有点心吃？而且这么多，给我一个人？你们呢？”看着点心，好像是司膳局的尚宫级别的女官做的，做工精致，过程复杂，她们这些小宫女偷学都没得那个份，还不说吃了。
巧儿扯了扯唇角，道：“是啊，我们都有呢！”她们有那个福分么？
“太子这人还不错嘛，这么体恤宫人！”席地而坐，捶了捶酸疼的腿。嘴里塞满了点心，纤指口齿不清的开口。好吃好穿，纤指如今下定决定，为了不辜负这身衣服，还有这难得的点心，她一定要好好做事！
几口吃完碟子里面的点心，纤指又开始工作。就算满头大汗，也累此不疲！
“你这是在做什么？”不念上来悄悄一看，就看到纤指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上串下跳，像个猴子。
纤指转身一看，就见穿着一身金丝勾边的黑色长袍，金冠束发的不念站在一个书架边，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奴婢在检查书籍是否按码放置啊。大人，您怎么来了？”
不念嘴角一抽，顺手从手边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道：“上来替太子拿本书！”说完，上下打量着纤指。他才不会承认是专门上来看看她的。
月白色的百褶裙，鹅黄色的肩坎，白色的狐狸毛正好扫在下巴上，显的女子亭亭玉立，纤腰素束，格外的漂亮精致！
只是，腰间那块破布是什么鬼？还有那满头大汗！
不念眉头皱了皱，走到纤指身边，不由分说的扯下腰间的那块破布：“你还是个姑娘家么？有点审美吗？”
她不觉得，离太子这么近，见到太子的机会很大，不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吗？他好心赐她几件漂亮衣服，她倒好，全毁了！
“这么好的衣服，弄脏了怎么办？你快还给我！”一个多月的相处，纤指已经不怕不念了！
“本官让你来做什么的？又没人看着你，检查什么？没人告诉你这里的书不需要……像你这么整理吗？”他是让她来读书的，这丫头来这里健身了么？
“那怎么行？我……”
不念打断纤指的话，无语道：“什么不行？太子在下面办公处理国家大事，你在这里哒哒哒的跳个不停，是想找死吗？”
“啊……那怎么办？”纤指要哭了！她怎么这么笨啊？打扰太子了怎么办？
不念满意的看着这样的纤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案，道：“乖乖在那里看书写字，有事做的时候，自然有人吩咐。就算偷懒了又有什么关系？有本大人罩着你，还有谁敢说你的不是？”
纤指完全是明白了，她这是沾了大人的光，才能什么都不用做，还能看书习字。内心满满都是感动。
果真如此啊，书房根本没有多少工作，也根本没人给她安排工作，反而对她特毕恭毕敬，热情至极。在书房里面，她除了看书就是习字，不懂的就做笔记，然后抽时间让不念讲解。
纤指眼里的生活是平静的，可是小到东宫，大到皇宫上下，基本上都在传太子金屋藏娇之事。不念听后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会对那个本丫头产生那
样的感情，可是时间越久，却越觉得纤指聪慧纯粹，大约是勤能补拙吧，那丫头学习异常的快！
不过数月时间，她不仅学了一手好字，现在还正在练习丹青！
一想到那个笨丫头，本该认真批改奏章的不念就放下了手中的笔，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纸，上面全是纤指写的字。
从最开始的歪歪扭扭，到后面的工整熟练，全部装订成册。看着纤指的进步，不念自己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太子！”突然，宋勒的声音打断了不念的思路！
不念头也抬的开口道：“何事？”
“凤氏当铺昨日收到了一件东西！”宋勒将一只锦盒放在不念眼前的龙案上！
一枚白色的龙纹玉佩印入眼帘，不念瞳孔一缩，复杂的情绪闪过瞳眸：“玉佩主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