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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10****4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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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 2016-11-19

【苍白岁月】

作者:i10****4149

作品简介:有没有被一个故事感动到极致,有没有心痛到无法呼吸过?有没有慨叹过人世苍凉?这一切的一切,相信这一篇文章,带给你的,是永世的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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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0****4149

    i10****4149

    楼主 LV1 2016-11-19
    已是月圆中秋,一轮圆月在天空孤傲的悬挂着,它的四周,点缀着朵朵惨淡的黑云,让人看后不禁心生寒畏。茅草屋内,煤油灯的火焰似乎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着,只是偶尔,会有一两声噼里啪啦的响声······屋子里静的让人恐惧。此时的她,怀抱着尚是襁褓的妹妹,静静的坐在母亲的棺材前,没有哀嚎,没有泪水,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
    母亲走了,是真的走了,她想到母亲还那么年轻,禁不住开始落泪。母亲原本可以再多活几年的,可是那几年,家里穷得很,母亲病了,便请了乡间的一些算不得医生的人来给母亲诊治。她清晰的记得,每一次,那些人都用已经有些生锈的针在煤油灯上烤过之后涂上药酒插在母亲的身上,他们说,这是在做针灸!可是每一次,母亲都会痛得像死掉般痛苦。这时候,她就悄悄的躲出去,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哭着······她想象着那种疼痛,仿佛那个正在遭罪的人是自己。可不是,那和她自己有什么区别,那,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呐!
    最初,母亲的病确有好转。母亲又恢复了原来的精神头儿,脸上似乎比从前红润了许多。母亲又开始了她缝缝补补的活计,每月可以勉强混得几个糊口的碎钱。重活母亲是干不了的,母亲所能做的,也仅此而已······她心里很是高兴,她天真地以为,她再不会看见那些可恶的人儿,再也不会听见母亲痛苦的哭嚎,她替母亲高兴,她的慈母,再也不会如此遭罪。
    而如今,母亲的离开,让她真正的明白那些所谓的医生,那些所谓的医术,真的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他,不是他们,不是那些胡乱的不含任何技术含量的针灸,母亲还不能落个英年早逝的下场。可是,谁都无能为力,在现实面前,她不得不认命,因为,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很多时候,她都以为,命运真的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让12岁的她饱经沧桑。母亲没了,父亲又另娶一房。那是一个丧了夫的女人,比父亲老得多,也比父亲凶恶的多。她让她干很多的活,她对她的年仅3岁的妹妹不闻不问······很多年前,她听说没娘的孩子是可怜的,她将信将疑,而如今,面对眼前这个嘴里叫着娘心里却恨毒了的女人,她才明白,没了娘,就是没了天。
    那一年,还是初秋,夜色正浓,15岁的她搂着妹妹沉沉的睡着,朦朦胧胧中,她听到几声炮响,而后,整个村子都充斥着鸡鸣狗吠声,小孩的哭声,大人的吵闹声······她摸着黑穿上衣服,慌张的跑到门外,待仔细询问后才知道,是日本人打过来了。日本人来了!这五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让还是孩子的她手足无措。她慌张地跑向父亲的屋子,然而,屋里除了床上的一张用麦秸编的草席之外,再没别的,她忽然间明白,父亲走了,没叫她一声就带着那个女人走了!她顾不得多想,抱起妹妹就跑向叔伯家,想去问问他们她该怎么办?可是,叔伯家也早已人走屋空!是啊!在这个连命都已经无能为力的年代,自己的父亲都不过问自己了,还怎敢奢求别人的那一丝怜悯?
    逃命,就在那一瞬间,她萌生了逃命的念想。她跑回自己的屋子,抱起已被炮声惊醒还依然在哇哇大哭的妹妹,借着月光,一路向村子南边的大山跑去。她长这么大,不知在那条路上走了多少遍,放羊,砍柴,锄地······她从没觉得那条路是那么长,那么得难走,而那日,那条路似乎总也没个头儿······被石头绊倒了,她就爬起来,抱起妹妹,接着跑,她已顾不得妹妹的哭闹,她心里只想着逃命,只想着活。为了妹妹,更为了自己。
    19岁那年,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如花的年纪,爱情在她的心中蠢蠢欲动。她看上了邻家的小伙子,那人朴实中带着一种憨劲。如今在我们看来,他们可谓是青梅竹马,这也算得上是天赐良缘。然而,那人家里比她家富裕,在那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年月,她心中所谓的爱情,只能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来,经媒人介绍,她嫁给了本村的一个姓鲁的人。鲁家有兄弟三人,本也不富裕,因此,她的生活,也略显清贫了些,可她却觉得很满足。她生下三男三女,其中两男一女夭折,每次说起,她都掩面落泪,她说若不是家里清贫,没东西吃,那些孩子怎会早亡?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有些人的命生来就注定那样贫贱,三年自然灾害,让本已粮尽油空的家庭雪上加霜。迫于无奈,她带着两个孩子,踏上了要饭的路······
    所谓要饭,和乞讨没什么区别。现实,远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和美好。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地填饱自己的肚皮,哪还有谁舍得把一口闲饭施与他人。遇见心善的,会给你一两个窝窝头,更好一点的,你还能喝到那香香的、甜甜的地瓜粥;遇见不好的,瞪你几眼,骂你几句,你也得听着,忍着······
    那一次,她险些丢了自己的命。她听说穿过一条河会很容易要到饭,那是一条很宽的河,水流很急,她虽本性惧水,可是看着那两个已经一天没吃着东西的孩子,她决心试一试。他试探性的朝河的中心走去,一步一步,很小心,很小心······忽然之间,她意识到危险性,掉头就要返回,就在脚刚刚那个踏上岸的那一刻,她晕倒在地······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后来,她才知道,是一位好心人救了她,那人还给她做了一顿好饭,临走时,还给了她几个窝窝头和几片地瓜干。她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连的给人家鞠躬。要知道,在那个自己肚皮都无法填饱的年代,谁给了咱一滴水,咱不得拿涌泉相报!
    后来的后来,便有了改革开放,她住上了茅草屋。
    后来的后来,便有了小康社会,她吃上了白米饭。
    后来的后来,便是如今,她已80高龄,依然健在。

    后记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些故事,都来自我的外婆的讲述。写下这些,只是为了纪念那些匆匆而过的苍白岁月,只是想用我的笔,描述我们未曾经历过的沧桑与无奈,那些年,有过辛酸,也有过苦楚。而如今,再回忆那些过往的岁月,她充满了感激与谢意。正是那些苍白的记忆,让她明白,能活着,真好;如今的生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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