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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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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0 2016-11-16

【离落千丈】

作者:莫名堂

连载最近更新: 13    眼前尽管是明亮的,但她感受到了强有劲的吸附力,把她拉扯到了其中,然后完完全全困顿在黑暗世界里。她眼里看不见光,悲切,无助,孤独,仿佛独自航行在大海中央,那种落魄只有身处绝境才能痛彻心扉的领悟。她把自尊抛得九霄云外,留着躯壳抱头痛哭,那是藏匿在心底的闷响。   千红轻轻捧起破碎的...

作品简介:她来到另一个城市,只为见他一面,就这么简单。这个陌生而又庞大的城市里,她起初的慌张,已被吵杂覆盖,继而是害怕。零星的片段,那也是一段短暂而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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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名堂

    莫名堂

    楼主 LV10 2016-11-16
    8   她每天必须完成一些工作才算过完一天,吃剩的食物该倒的倒掉,该放进冰箱的放好,盘子碗筷洗干净,刷一遍水槽和厨台,拖地,清洗马桶,给孩子洗脏衣服。欣欣在学走路了,老在地上爬,有时几个小时就得换一次衣服,衣服得手洗,袜子跟贴身衣物都得分开洗。所以地板得保持干净才行,哦还有玩具,不定时就得更换,欣欣老往嘴里塞。尼可说她前世肯定是饿够了,饭量足够打,一会儿又饿了,什么都想吃。前几天去超市给她买了磨牙棒,半天不到就完全失去了兴趣,她想要去征服它,开始烦躁不安,动手摔到地上,又转站到她的玩具堆里,口感不错的样子,流着哈喇子,笑得咯咯响。尼可手里刚忙完家务,晾完一杆的衣服,又不停歇的给孩子熬鱼粥,用新鲜的鲫鱼,只挑鲜肉拔了刺,再跺成泥。尼可小时候没少吃,家里有个爱钓鱼的人总少不了鱼吃,吃不完的就喂到天井水缸里,家里那只大黑猫成天就蹲在水缸边望着水里的鱼,心想着这鱼撒时候游上来啊。   锅里煮着,她回到了工作区域任由欣欣独自玩耍。她没去数到底完成了多少个布偶,手头总有做不完的活儿,反正做下去就会见底。   针穿过去,线斜了,两块布料要拼接在一起,是它的手臂,大概是条蜥蜴,又不全是。连续连了两次,也没达到想要的效果,她把线拆了,凑到眼前研究了很久,今天做得不是很顺畅,扎了三次手,每一次都不知是如何扎到的,突然一阵刺痛让她本能的缩回了手,这痛短暂又强烈,让人来不及防范和准备。尼可心知肚明这跟心绪有很大的关系。当你熟悉一个地方,干顺了一件事,你不用看甚至不用过脑也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都会形成条件反应。   在自己家,停电也不用慌张,蜡烛在电视柜下方的抽屉里,走几步就可以恢复光明。针线活没人教,儿时蹲在母亲面前耳濡目染,那架势一模一样。她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过后她又打了几次电话。母亲带着威廉去镇上看戏去了,有一波民间川剧团巡演到了镇上,外婆是十足的川剧迷,隔村隔里也会赶去看。她说威廉一点也没哭没闹,小手还学着挥舞,逗得周围的人乐呵呵。还说他指不定未来也会成为一位登台的角儿。   她找了布料在娃娃身上比了比,又挑起别的颜色,虽然可以随意发挥,但还是得严格要求,别弄个四不像。她倒不在乎经理会如何评价,她在乎拥有它的人是怎样的心情。希望是愉悦的,至少能带去一点好心情。她选了一块小碎花的布料,然后包在公仔外,量好尺寸,剪刀干脆的剪下去,剪成椭圆形。一只大花猫,欣欣看出来了,嘴里咿呀呜的学着猫咪叫,她央央爬过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尼可没有停下,笑着回应女儿,她要一鼓作气。“大花猫”她一字一字说得很慢,试图教欣欣正确发音。她惊奇的发现,欣欣时不时会冒出几个字,印象中都没教过的,也不知她是从何得知,又在何时学会的。二十分钟后,一只大花猫诞生了。尼可附下身递给欣欣,她手指灵活的一把抱了过去,像得了宝似的,不亦乐乎。她笑的样子像他。   电话里说他回来的日期要延后了,原因不明,忽忽几句很忙又挂了。断线的忙音久久回旋在耳畔,急促,无理由。   下午要去参加育婴宝贝俱乐部会员活动,俱乐部事先通知了相关活动项目。母子变装,搭积木,交朋友大会。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委屈了孩子走不出去,她的天性由她自己。   中午小睡了一会儿,坐出租去了俱乐部。路上堵了一会儿,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好几分钟,有位妈妈给她让了位置。此时他们席地而坐已经围坐成了一个圆圈,孩子在圆内,老师在中间,大家各自介绍孩子,刚才给她让位的小女孩叫彤彤,刚满1岁。欣欣挥着手,彤彤用手指按了一下她的脸,彤彤露出洁白的几颗牙,这是他们之间打招呼的方式。两个孩子开心得不得了,大人之间也换化了气氛,也热络起来。   尼可把孩子推出去,任由她摸爬滚打,跌倒又爬起来,衣服脏了也没关系。她从不会对孩子凶残暴力,不是单指行为,精神态度上尤为重要。一件事她耐心给予引导,不溺爱,培养他们的独立能力。大人时刻影响着孩子的成长,看你想让他们成为怎样的人,大人的自我约束至关重要。   她不顾前后的往前爬,前方有玩具作为奖励,老师和家长都在终点等候鼓励。在母子换装环节,她给自己选择了粉色的裙子,一条崭新的连衣裙。千红送的,一直放在衣柜这才翻出来。裙子似乎很碍手碍脚,不一会儿就有别的孩子超过了她,她眼巴巴的望着,又抬头看着尼可,那眼神里充满求助。尼可跪在地上,伸出双手随时迎接她的扑怀,就是没打算上前,她像看她会如何应付。   别的小朋友都在大人的帮助下陆续到达了终点,欣欣开始烦躁不安,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没流出来。尼可知道你不去帮忙,在她身处的环境里,她是会找到方法的,那就让她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吧,她只需在一旁保护就行了,如果一旦打破了他们自己的方法,那从此他们就不会再有勇气去做任何事了。依赖是最大的杀手。   在尼可的鼓励下,她双手撑地,双脚用力硬是撑起了上身,她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接着第二步,但很快又摔倒了,这一摔把她摔得开怀大笑,口水流到了裙边。这是在这场游戏中尼可感悟到的,希望她也能懂得。没有什么是天生的,后天影响是毒药。这又是一次成长,十个月的领悟。照理说,她有两个孩子,那第二个就会轻松不少,因为大部分实践和理论都经历过一遍,那第二遍全当复习,就会得心应手。尼可可不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威廉一手带到3岁才迫不得已交给母亲,不是说欣欣是一不小心的证据。所以在过去的年月里,她失去了自由,没有机会走出去接触世界。就像右手食指上的老茧,脱掉又长,周而复始,未曾好过。即使如此,当欣欣降临,她的态度以及生活观还是没变。   她不力求两个孩子有多大出息,健康快乐就好,这可能是全天下父母的夙愿。她看到脸谱时惊奇的表情,睁大瞳孔挥舞的双手,她在游戏中的乐观开朗。他们必定有自己的喜好和选择,她要做的是把他们指引到新的路上,真正回归的路上。或许多年以后他的喜好和兴趣在大同中又有一点别样,那才是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些储存在他小小内心的萌动不就是他与别人的不同,或许这不足以成为他的爱好,也没有给他深远的影响。但尼可觉得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丁点儿,即使他长大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也许在某一时刻,当他听到或看到那样的表演时,内心是有波澜的,他会好奇去寻找那让他荡漾的根源在哪里,这会使他开启一段探索的旅程,而这些在他长大后的那天大人无法给予的。兴趣会成为事业,但事业不一定会是兴趣。   傍晚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剧院门口,他停下脚步去买一张票,看一场戏。他的心会得到平息,失落与颓废将消失,那时,他看的不仅仅是一场戏,更多的是对自身的净化,那此时的一切都会慢慢浮现,他会感知生活的魅力,他会领悟大人的寓意。自我的领悟比你说上几百句都来得深刻。回到家,他重新拥抱她。   是的,那些看在眼里的文字,听进心里的旋律,都是他们的。作为一位拥有独立灵魂的人,谁都剥夺不去。而她同样如此,学会表达情感和美妙的语言,用诗词去填充空缺多年的补位,理解历史变迁。生气时嘟着小嘴儿,学着谁的样子,锁紧眉头,可怜巴巴的伸手索要。   她对他们是可亲的,是宠爱的,更是严厉的。她坚信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属性,在回归之前,都是一匹野马,需要耐心呵护,去感化。她俨然晋升为一位发展快速的,受着高等教育熏陶社会里的普普通通的现代妇女,有原则,讲道理,有素质,有自己爱的方式。    在交朋友环节,欣欣结识了一位新朋友,看起来个头跟威廉差不多,了解才知道比威廉小一岁。孩子在充气玩具城里玩彩球,母亲坐在外围照看,尼可把自己的带儿心经与她分享。可被对方否定了,她觉得孩子只有自己才懂疼爱,如今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对孩子更是爱得不行,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巴不得把孩子栓在身上寸步不离。她也很犹豫,即想让孩子接触大自然,又怕受伤,就不出门,觉得在家才是最安全的。不带孩子回老家,去农村。   尼可不可否认这都是爱,但这样真的好吗,太过于的保护会消弱孩子的天性,我们要做的是什么?不去干预孩子的生长,他要爬要滚,那是他成长的阶段。她继续否定,怎么可以那样,那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该做的,你那是女孩,更应该养得仔细,孩子都是宝,她舍不得看到孩子脏兮兮和贫穷。尼可还有什么好说,威廉现在就在老家,此时可能正在跟一一在地里打滚。要去扳正以为固执者的想法那好比对牛弹琴。    这次活动收获良多,争论过后竟觉得心情舒畅。世界都改变了运转方向,没有自己,整天担惊受怕。这次过后,尼可发现了很多的不同,态度上的,是她太放纵还是他们太小心。什么是好,有成千上百种方式,大家坐在一起谈论,然后得到一个保全的形式,可做到的呢,还不是按自己的方法去做。现在再不幸的都是幸福的,至少都顺利来到了世上。   我们用几千年的时间去进步,去改变,才有了如今这么完善的社会,受着高等教育,发展空间变大了,所以是有幸的。那不幸的那部分呢?有有幸的,那就会有不幸的,去比较肯定就会有了。那群聚集在步行街上的流浪者是代表,在别人眼里那是不幸中最不幸的,他们以地为床,有的铺一张报纸,有点垫点旧棉絮,有点好点还有张床单,但不管他们自己怎样努力他们注定是不幸者,没有一处是受到老天的眷顾。   你是一位穿梭在黑夜的孤独者,也绝不想成为一位乞丐,那是一种思想的灌输,一早就固化了看法。但在一位流浪者眼中,他们昏暗陋臭的身上,暗淡的眼睛里会否也有梦想。有人会说那是不正常的。   尼可不止一次听人这样讲过,说他们是无权拥有梦想的人。那为什么人们还是需要他们的存在,而不是伸出手去帮助他们,让他们变成有幸者。或许在他们身上能看到最鄙夷的最黑暗的一面,仿佛在警示有幸者,如不奋力奔跑生活同样能一举摧毁你的一切,看啊,那些可怜的人,当人们发出这样的同情声时,才可能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其实我们才没有权利去评判他们的生活。   好了,不幸也好,有幸也好,都是活着,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她们谈论的话题扯到了四面八方,顺着话接下去,没有个中心思想,总有接不完的话。游戏结束他们戛然而止,都第一时间冲过去抱起自己的孩子。可能是尼可想太多,才忽略了最直接简单的表达方式,于是她也走过去抱起欣欣,在她通红的带着湿润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这样的亲吻有过无数次,有这种强烈的思念还是第一次,像是刚经历了一次远足,一次旅行后的见面。恍惚,她长大了不少,懂得了接受真诚,并给予回报。欣欣心里痒痒的,乐得咯咯直笑,欣欣的手抱着她的耳朵,亲了尼可的嘴。在懵懂之初,孩子经历的过程中这是必要的环节。   尼可也不知那样保守的沉默的爱是何时紧锁起来的,将其她变成一位遇事无感的人,这一次平凡的谈话客观的瞻视,却打开了一扇门。当她与孩子己隔之千里的时候,才看清楚了她与这个家庭的微妙关系,以及她所处的位置。她有她的一套生活和待人方式,那孩子也会有一套苦笑的方式,他们嘟嘴的样子不像谁,那是他们自己的模样,是他们自己演化的进程。她仍然遵循自然法则,尊重孩子生长的个性,不去打破。哪位母亲是对的?或许尼可作为一位母亲也是有个性的,这个问题绕来绕去,尼可实在找不到开头也找到不结尾,像母亲手头打了结的毛钱,她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理顺解开。   不是样样东西都得由大人过过嘴,看烫不烫,辣不辣,咸不咸再给孩子,那不卫生,也是错误的爱。她不敢说这是造成她们婆媳关系恶化的关键,但确实是她出走的原因之一。她不止一次与婆婆争吵,在那段时间她的脾气火爆得连自己都接受不了,极其没有耐心。千红说她这是产后抑郁症,现在看来当初看不顺眼的也没那么厌恶了。但她坚决不能接受那样的做法。   出俱乐部时天乌沉沉的,看样子已经下了一会儿雨了,马路都湿透了,广告牌清晰多了,房子间的轮廓反而朦胧了。虽然带了雨伞,但路面积了水凼很难走。欣欣趴在肩头睡着了,进入了下午愉快的时光记忆里。一辆白色大众轿车唰的一声停在尼可面前,车窗摇下,她认出来了,是彤彤妈妈,她在招呼尼可上车,雨越下越密集,下得人心慌意乱。尼可还是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坐上了俱乐部工作人员帮忙打到的出租车。车缓缓驶离开,又慢慢消失在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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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名堂

    莫名堂

    楼主 LV10 2016-11-16
        7   他们一路跑回了酒店,在跑到酒店大门时,他们望着对方,看着彼此的样子大笑起来。这副窘样唯有在深爱的人面前才能看到。    回到房间,正当千红准备脱掉湿透的衣服时,滕吉一把便抱住了千红。那湿透的衣服附着在她小麦色的皮肤上,像蒙了一层薄沙的玫瑰,是那样的娇羞和诱惑。这样的拥抱上演过无数次,但此时,她的心就像游乐园的木马一样,旋转了起来。    他扬起嘴角,青葱的胡渣散开来。千红大张着嘴,贴合着他最温热的体液,她的眼睛眯成线,好似月牙。他的手叉在她的腰后,他们刚从雨中逃离,头发塌在脸颊上,马尾散落在肩头,水珠滴到了他的身上还有地毯上,没有声音。外面的暴雨声,声声滴落成河,此刻也与他们无关了。他们享受着彼此的温存,肌肤之亲。就如天空与大地的融合,这雨便是了。    她睁开双眼,谨记水珠滑过的轨迹,他额前的纹路,嘴角两侧的酒窝。    清晨醒来,推开窗户去吸允玫瑰的香气,有昨夜留下的雨息,连空气都吸取了精华,真想捧起一朵放进心房。它的香气有股魔力吸引人去观摩和呼吸。在它的四周都像是在乐园。    他把她的身体藏进心里,用他最久远的理解去诠释奉献。还有什么可以献出,除了灵魂恐怕没有了。她说她是失去了灵魂的孤独者,相遇是一种解救,她对相遇有了新的理解。不只是她,在他干渴的眼睛里,隐藏不了渴求的欲望。他倾注在她的怀里,她一脚踏进地狱之门,一脚踏进黑暗。铁链绑住她的手脚,后滚翻,前滚翻。她做过最惊险的动作是在两根竹子之间做后滚翻,像体操运动员般在双杆间来回自如。瞧她的脸蛋通红,那是撇了一身的劲也非要证明自己能行的架势。结果是她赢得了小伙伴们的欢呼,也害得有人哭丧着脸也不得不翻了个大筋斗。    在昏暗的倒衬下,什么都是模糊的,只是一个大致的形状。那是床,那是墙,那是走廊。唯一不用光也看得见的是他的样子。脑海里亲手勾勒出的脸庞,无需作色,就像那青瓦房,墙泥伴着灰色,相得益彰,那便是一副山水画。    耳朵贴在他的胸膛,聆听跳动的声音,天堂在哪里?是靠近心脏的地方吗?那年,也是如此贴在她的心坎上,不是在夜晚,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她紧握住她松弛没有血色的手。那温度流径到她的体内,跃动的脉搏是她胎儿时听过的最可亲可近的律动。犹如家乡的山谷里传出的清脆干净的回声。太阳拨开云层照耀着红砖房,布谷鸟在树林里鸣叫,“布谷···布谷··”。   人们扛起锄头往地里走,是种玉米的时节。她的眼睛透彻的紧张的睁着,嘴巴微微张开,发出黑夜山谷里才会有的那种呼啸声,下巴竭力的向上抬起,盯着前方那堵灰墙。阳光赶到了屋瓦上,印在泥巴地上,没过屋檐。她收回了喃喃呻吟声,良久又发出粗鲁的呼噜声,一声挺过一声,像潮水来袭时不绝于耳的澎湃声。突然这一切都戛然而止,毫无征兆的停摆了。米糠停滞在打米机里,布袋里塞满了米糠削。   她忆起了很可能是从那时学会的素描,将定格的画面永久的刻进心里,世界不会停止,她只好自己来。大概数年之后,那副画才竣工,拿出来看的时候,场景都不相同,近而时间也转移了。屋里的一切都原封不动,青瓦、灰墙、黄泥巴。她走向天堂阶梯时,是面带微笑的还是苦涩的。   如今千红想重新更改,可她落笔又提笔,始终找不到明确的印象去下笔,时间过去太久,记忆已经模糊。这事急不得,大伙也别催她,以她的性格最后会毁了全部也说不定。   江上轮渡开出一条淤涟,推波助澜,渐行渐远。沙砾里有颗宝石,埋在地底,有人看不到它的存在,这里怎么会有宝石,它是无价稀罕之物,偏偏有人投身到淘沙中,一头栽进江里,永生不复。船靠近码头,熙熙攘攘的几位乘客是要赶往哪里?东方明珠熄了灯,整座城市卸下了状,回到母亲的怀抱,熟睡过去。   她感知自己站在江边,热浪向她袭来,有浪花打在脚踝,接着是全身,湿透了。她猛然惊醒,赤裸裸的躺在床上,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他熟睡的样子多了几分孩子气。   几丝酒醒,几丝夜雨。   红领巾,一块飘在空中的红领巾,一瞬间浮现,又一闪而过。这莫非又有什么寓意。   她轻声起床,倒了杯水喝下去,身子感觉到冰凉,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她走到墙边,把温度调高一点,顺便裹起睡衣,本想翻几页书,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蜷缩在安乐椅上。   明天他将越洋回国,告别成了方程式里难解的步骤,留下疑问,等待下一次的解答。一路上,他会遇到什么事,说什么话,吃什么午餐,他身边会坐着怎样的人,他会不会帮人放行李,在飞行中,他们会谈论什么,或许是天气,然后看免费的报纸杂志,想象在微灯下他一字一字阅读的认真摸样,这可以打发好大一部分时间。他关掉头顶的灯,盖上毛毯,进入了梦乡。   她看着窗外通火通明的路灯,车里的人呼啸而过要奔向何方呢?她知道自己会整夜失眠,睡意全无。她转回头看着隆起的被子,一头是他。他仍旧保持先前的姿势,以为她还在梦里。   她想要的就这么多,但要问到底多少,她答不上来,谁不想要更多呢,那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一捧麦子,一碗绿豆,一簸箕菜籽儿,数不清,也不会当真去数,那是无聊透顶的事。知道一个大概一个量就行了。你说多少也是实话,全凭个人喜好或心情。她想要的是一捧还是一把。   她翻箱倒柜的找一套裙子,上身天蓝色,梅花扣,领边和袖边绣有花边,忘了是什么了。下身是黑色齐膝半截裙,70年代学生装。她会放在哪里呢?千红站在凳子上,仰望着阁楼那扇天窗,光是从那里泄下来的。只剩这里没找了,她不知自己怎么突然想起了那裙子,儿时常见她拿出来晾晒,却从未见她穿过。想找到它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她实在很想再看一眼,摸一次那质地是不是真的很柔软。那与她记忆里的感觉是否还会一致,或许还有她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她推开阁楼的木板,有些吃力,刚一打开就掉了许多的尘沫,木栓有被老鼠啃过的痕迹。   打开那一刹那关闭在幽暗中的尘埃全都活了过来,奋力往外窜,空气中有股霉臭。好像每个这样的时刻推开一扇尘封许久的门时都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压制激动的心情,好似里面有数不清的宝藏,很快又回到现实中,东西腐烂的味道,她轻试着拉了一下墙上的绳子,家里的灯绳都是这样的设计,所以她习惯性的一摸便找到了。她断续着拉了三次,绳子上方的灯泡才勉强的眨了眨眼,电流声吱吱几声,又过了几秒,灯才重新亮了。在微醺朦胧的灯光下,她瞄了一眼四周,什么也没有,她眼睛平行看前面,脚步顺着移动,她欣喜的觉得这就是一次寻宝,第一次深入到内部,突然感觉脚下碰到了什么物体,好像是箱子,她一看果然是口箱子,还上了锁。   领子上没有绣花,蓝也已经褪成了淡蓝色,在阳光下也看不到鲜亮,黑也不再那么黑亮,在众多遗物中,它无非是最特别的,或许是因为它所具有的年代感。她把它穿上了身,把头发梳成麻花,头上别了多兰花,脚穿绣花鞋,这一切都是她的再生,在她这么大时在做什么?有一瞬间在镜子里,千红看到了她,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她庆幸找到了它,而她没有带走。时光穿梭到她未能见到的世界。   她找到的是关于一次美好的遇见,隐藏在心里,不痛不痒,时不时会挑起事端,惹得心绪杂乱,又不知病症在哪里?医生也无法对症下药。   他肯定是做了个梦,现在梦醒了。直溜溜的盯着前方,发现她并没有在身边,他双肘撑起上身。千红听见窸窸窣窣的蠕被声回头去看他,默契的对视到一起,谁也没有说话,就像开关被关上了。冷气从中央空调机里吹出了一丝丝凉意,时强时弱。在转头时,她感到了一阵头痛,他走到她的身后,她抱着双膝。他把她的头粗鲁的按在肚子上,久久的就这样附在他的身体上。她闭着眼,像是在聆听一场音乐会,很陶醉。他慌忙的端起她的脸,皱紧了眉头,一会儿用手心一会儿用手背摸着千红的额头。他说她发烧了,他摸一下就知道了,她不以为然又紧贴在他的肚子上,继续享受着。   他的温度加上她的温度,本就是发烧般热烈。   他向总台要了温度计,38°。她忽冷忽热,身体不时发出颤抖。他拿来了房间里所有的被子,把她团团围住,把空调关掉了。那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存在体内久远的卡兹响动永远的停止了,那交响曲间断了。她仍旧陶醉在其中。   他自觉得安顿好后,穿好衣服,这时他看了一下时间4:15。他说她得出去一趟,去买些退烧药。他定在走廊,又掉回头去亲吻她火焰般的脸,一并把散落在耳前的头发撩到脑后,接着砰然一声,房门被关上。开关又被关掉了。   她以为他不想听音乐会,便不辞而别了。他生气的时候会皱起眉头,开心的时候会露出酒窝。   此时她的耳畔是一阵轰鸣,只能感觉到喉头的干瘪蠕动,身体笨重不堪。水,她要水,谁能给她一杯水。她的潜意识里才浑然清醒过来,那是一个人的境地,无人能走进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全然不知,也未曾知道他方才离开过。嘴里有些苦涩很能张开,但她还是用力咽下口水。睁开眼就是他,他皱紧的眉头一下又散去,对,这就是他。   他拉开关了整宿的窗帘,外面已是艳阳高照,眩晕的晨光射进房间,照在地毯上,书桌上,被褥上,他的身上像是那光圈闪闪发光。他附下身子去探究她的体温,37°,终于恢复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又露出了灿烂的酒窝。而她的泪像是那沸腾的开水,从盖子周围溢了出来,人在很远的地方,听不见沸腾声。身体的温度蒸发了潮湿,流到了下巴也没察觉。   他说,终其有一天,大雨倾盆,荷塘叮咚作响,我们都会回去找个地方躲雨。城市里这样的地方很多,我们会选择一个然后停下。这是理想的结尾。过惯了优质生活的人们,大方资谈,出入优雅,其内心呢?还不如一场大雨来得其所,去得自然。忙忙碌碌不过是相见、分离、相见、分离,回去的有几人。不是悲观,而是各自都遇到过,只是防与隐私没有摊牌而已。空虚,作何而来,隐藏得越多,越觉得空洞。就像雨中邂逅,快而阵痛。   她,层面不同,实质转换一下也看得明白。只是他懂得知足,近而藏匿。   背对黄浦江、长江、喜马拉雅,面朝束河、阳朔,脚踏乌镇,去的房间是一样的。   台灯下有什么,烟、书、电脑,冰箱里的啤酒。填补空洞有很多方法,约几个朋友闹到天明,天台上干过这挡事,不顾时间对错,灌酒、疯闹,完了睡到自然醒。把文件归档,建立一个新文件,再去储存新的故事,总有写不完的东西,把不要的拖进垃圾回收站,按下确定键,一步搞定轻松不拖沓。有些文件中了毒,隔天会发现,怎会还在文件里,完了删不掉,算了留着吧。还有办法把文件都隐藏了,眼不见心不烦。注意那都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再就格式化,下手要快,决不迟缓。   她走过四季,领略了山顶的美景,皑皑白雪覆盖在松丫上。徒步四个小时后才站在山顶,他大声呐喊,满腔的感服都统统吐露出来,她也跟着呼喊,喊破了喉咙却很开心,声音在空气中冻结,山下有群学生在嬉笑,全都荡漾在山谷里。经历过苦难后,呐喊是得当的心的放肆。他牵起她的手,细长连绵的看着她的双眸,那些千言万语都在着沿途的风景里,也在他深藏于黑暗的漩涡中。他不用说她也知道那是他的思念。   那一年这是最深的印象,最高的印迹,删不掉也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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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名堂

    莫名堂

    楼主 LV10 2016-11-16
     6   研讨会在下午13:00,她从地铁口出来,在中途下了一次车,去吃了一碗豆汤面。她坐在最靠后的位置,逗乐了对面的婴儿,小孩子很容易满足,给他挤眉弄眼便会很开心,他的笑声感染了在座的人。从那开始宝妹的笑容一直在脸上。上了车厢,这次地铁寥寥几人,座位上稀稀落落。   她坐在靠近门边的椅子上,对面三个人,离了八丈远,各自拿着手机埋头看新闻,小说,刷微博,谁知道呢。车门打开又关上,也不会抬头看一眼,听着广播里播着下一站东门口。有人在窸窸窣窣的交谈,来自一旁的一对年轻男女。那个婴儿的笑声,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列车行进,享受这都市的高速。她看到对面车窗上的影子,从中间那个人的后脑勺看过去,她没有去关注,而是像看一般风景那样看着对面,反正不是向左就是向右,要嘛抱头欲睡。过了一站,上了一些人又下了一些人,变换着面孔,她的身边坐下一位中学生,带着大大的耳机,嘴里嚼着口香糖,穿印有英文字母的运动衫,白色球鞋,蓝色牛仔裤,星空图案的双肩包,乌黑的长发不自然的垂在肩上。脸上看不出烦恼,想笑就笑。那女生发现有人在看她,就规矩的冲宝妹笑一下,那种对陌生人善意既不真实的笑。   宝妹凝视着她的双眸,宛如清泉从山间涌入大海,装在她的眼里。下一站,她要准备下车了,已有人走向了门前,是那对窃窃私语的男女,簇拥在扶手上,不怕别人的眼光。   在这个快速的城市里,没人会注意你是谁,在做什么,又要去哪里。走出地铁,强烈的阳光恍了眼睛,她始终在微笑,如果有人问她在笑什么,她也答不出来。过来天桥,经过一片银杏树林,在尽头就是校门。走在熟悉的道路上,遇见了一群同学,他们跟她一样,在一个无聊的下午,去参加一场毫无兴趣的研讨会,她心想肯定没有读书会有意思,因为这帮人从不会去参加读书会,竟会来参加这研讨会。   不过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打发时间,晚上又聚集在一起喝酒疯玩。她随大流走去,还好没人问她在笑什么。他们呼前呼后,直奔多功能学术厅,场内早已坐满了人,他们便不能如愿坐在一起,于是分头寻找空位坐下。不知是不是今天主题的原因,场内严肃自觉,如果换成动物思想进化论,那气氛定会空前绝后的热闹。   环形阶梯学术厅座无虚席,她往四周看,最后把眼睛定格在中间偏左靠窗的位置,她庆幸那么明亮的地方没人落座。跟她同时落座的是一位戴眼睛的男生。她还没收拾心情,就听见如雷贯耳的掌声响起,她跟着大家的目光看向讲台。今天的讲师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教授,宝妹不想去做了解,关键是一会儿的演讲会不会有意思。她很期待他会提出什么样的观点。   掌声再次响起,他走向了讲台中央,一身挺直浆过的西服,戴副黑色框架眼镜,一副凯旋归来的感觉,因为举手投足间有些傲慢。   “呵,他还真敢说。”旁边的同学推了一下眼镜,把手抱在胸前,拭目以待的表情说。   宝妹心不在焉的听着,好像过多去关注老师的私生活了。中午是不是吃了火锅,还喝了白酒。   宝妹没有理会他的话,开始认真听老师的演讲。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进主题,感觉那个主题只是一个完美的幌子,用来遮掩一些过去未能涉及的观念。   “我真想听听他会怎么说。”这次非常明确,他是在对她讲话,他皱着眉头,作思考状,清晰的望着宝妹。   宝妹礼貌性的回笑了一下,在不知道什么时,微笑就对了,好吧,她承认当时她并不想搭理他,觉得那是无谓的谈话。她的心思还在昨夜的宿醉里漂游,无心跟他探讨什么,她的观点也不想说出来。   可他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知趣,或者是她的回笑反而让他误会。人群中,黑压压的一片脑袋,他终于开始进入了主题,但她的兴趣已失去了一大半,不知有没有人跟她一样感到枯燥。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窗外的云杉挡住了更远的风景,树荫倒影在桌椅上,太阳因为云朵的流径而忽明忽暗。   她的同桌,暂时称他为怪人,开始振振有词,浮想联翩。全然不顾宝妹的表情变化。   她不会打断一个人的谈话,等人说完再下结论。这是谁说的她有点忘了。他一个劲的说,她照样笑面迎人,恭恭敬敬。好学生的姿态端坐在那。她以这种态度学习,不妄自菲薄,她努力做到这一点,她的好人缘不是单靠运气的。   她试着从演讲者口中去找寻新颖的观点,他是提出了一个。接下来他在阐述。   人类历史发展是人类思想形成的前提,是一个锥形。历史的进程把握在人类手中,另一方面又受到压制和变革,每一次的变革或战争,都影响着一代人的思想,换句话说也影响着人类思想的发展。   社会的活跃体现在人类思想的活跃程度上,两者相铺相成。生产力的革新是一次重要的突破,人们告别旧的生产工具,尝试新进的机械,以及国外的技术。这样说是绝对合理的,由旧到新,那不算是一次进步吗?生产力的壮大也是受人类思想活跃的影响。新工具的使用,大大提高了人类生产的质量和速度,从而降低了能源的浪费以及人的劳力。人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其他的技能,那在思想上也有了更多的空间去接受和学习。思想进步与学习是密不可分的。人类在时间巨大的齿轮中生存,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一个时代会成就无数的成功者,英雄却屈指可数。   社会动荡,战争爆发,就会有英雄出现,然后深刻的影响着后人。像伏尔斯泰写出了《战争与和平》《安娜》等等那样的旷世奇作,即使是过来几百年,几千年仍然会给后人影响。或多或少都会给新一代的创作者一些帮助。   有人说当今的社会就是缺少像这样的英雄,可我们不缺英雄啊,我们有鲁迅,李白,郑和,雷锋,我们的英雄有很多。   但大家看看现在,可否有多少这样的英雄。为什么那样的年代就容易催生出英雄,而这样一个年代就很难。你肯定要说,那只是他们都生活在那个年代里,对,你说对了,一个时代成就一个时代的人,也成就着一个时代的思想。正是因为人类思想活动才成就了那个特殊的时代。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总会有人站出来,站出来的不单是文学巨匠们,各行各业都有灵魂人物站出来过,不然他们的灵魂怎么会在我们的心中。他们为后来的发展尝试过失败,爱迪生的例子大家都耳熟能详,千百个夜里都在跟自己作战,也是在跟先进文明作战。最后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是艺术的结晶,才会有后来的我们这么明朗的笑和开阔的心胸。别忘了,他们是英雄。   为何说现今这样的人物少了,我们不过是在吃着老本,咬着几千年的历史不放,如果你认真思考过,你会发现,不是这样的,我们到底有多少老本可吃,又能吃多久。哦,想想都可怕。我们竟然都没有进步。中国几千年,在人类社会活动的大舞台上,从四大文明古国开始,两河流域养育着华夏儿女。同时对世界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像一味药剂,不可缺少。不可否认时至今日,我们不是在舞台中央,世界格局在发生改变,那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其发生了改变?   为何很多学者身上都会有一副拿历史当盾牌的无奈姿势,时间在前进,可我们原地踏步,走不出去,不知大海那边是什么,也不知我们与世界的距离有多远。拿着鸡毛当箭令,还蒙头在历史的洪流中,混了头不知方向。   我们的思想在干嘛,许多人说,我们什么都不用想,吃老本都吃不完,瞧啊我们有孔子,照搬照套就行。我需要给大伙说,千万别这样,家财万贯也有山穷水尽的时候,那简直太天真了,不劳而获的东西得不到太久。如果你是小孩,我无法可说,可在座的人,你们呢?有多久没有思考过了,你甘愿你的思想被丢到万人坑遭人唾弃,任由蝼蚁啃食?哦,那太糟了。别说你不关心,什么发不发展跟你无关,当你站在这片土地上,存在于时间的末端,你想象一下,闭上眼。我们能为后人带来什么?也能像我们所崇拜的那些人那样让后人骄傲吗?我们必须改变我们慵懒投机取巧的思想,真正的回归到原始行动上来,只有这一方式,才能疏通我们的思想,带动我们的国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意识的认知。   我们的文化不是结束,而是在等待我们这一代人去填空,你或许觉得这样的研究没有参加一场晚会有意思,但你别忘了,你是这个社会发展中的一员,你在享受前者的成果,那你就有义务继承下去。   你选择的,就是这样。如你眼前所听所闻。   舞台中央有你有我,行动是第一步,语言文字都是思想的产物。   简短的演说,这次是宝妹听到最真诚的掌声。他也提到了选择。掌声不断,有认同和延伸,各抒己见。接下来大家便开始了自己讨论,有人离去。   宝妹早有了自己的观点,现在本是讨论时间,如果还冷漠的态度是不太好。她在原先的笑容上又加了几分和谐,说实话她也想听听别人的观点。   “他遗漏了一个细节,就像他的领带在西服里,可却是整体的关键,他只提了一次,我听出来了,他并不想多讲点。是说行走,行为,怎么行,你理解吗?”    同桌又补充到,“去过与你去不去是不同的,首先在思想上就不同。前者是想了却没做,后者是想都没想,当然就没结果了。有时行走并不单指脚步的移动,身体的到达。也可以代指思想的活跃。那叫什么?行动力。叫它思想者好了。要成为思想者必要的是踏出去的冲动,思想和身体都行动了,经历了时间行走的考验。人类走到今天,我们喜欢这样称之为走到哪里。走是第一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先知是这么说的。想必我们是心有体会,却没有身去体会。我们并不是一味的投机取巧,事不关己。瞧他把我们说的。历史发展到今天,我们都在验证这句话和更多的名言,更后来,或许无人亲身验证和质疑了。因为它的作用不仅是激励,就如,知错能改,不耻下问,相濡以沫等等。耳熟能详人人都滚瓜烂熟的典故成语,可真正有多少人做到了。这些留用至今的文化,在改变着走过的人,也为当今社会提出了拷问。一句话光说不做假把式。”   他含了一块口香糖,宝妹谢绝了他的好意。“这些问题无疑都是面向我们的,感觉到压力没有。他最后用的那手法真是高明,给大伙不少能量呢,更鲜明的是在这主题外激励着所有人。他做到了,我们都小瞧他了。从掌声中听得出来。这让我们感知了自己的使命和一个国家的未来,在某一刻确实影响了我们。他是一位建设者,同时是一位成功者,这点上我非常赞同。”   同桌提出了影响力所给我们带来的灾难,“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只有在灾难来临时,我们才能立刻明白自己身处怎样知道的险境,该做什么。”   宝妹理解他的心情,或许同她一样早在心里有了构造,就等找个人倾盘而出。在他论述的过程中,宝妹看着他那副薄镜片后的无神的眼睛,他的双手在胸前挥舞,人到激动时总会不自觉的表现出一两个这样那样的小习惯,去表达内心的想法。这是宝妹突然发觉的。   他在等待她的认同,像是学生在期望老师的赞许。宝妹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但她不打算立马提出先前的观点,因为她觉得自己理解的范围,还未必能在这又是涉及历史又是哲学的研讨会中突出和新颖。她想的是那种,一出口就能让人惊呼和兴奋的场面。谁会欢迎一个研究生物的跑到这学术课题上来撒野。在热闹非凡的气氛中,她觉得一切都不可能了。不一定呢,在她还在想这些时,她的目光一下扫到对面,她看见了一个人,他正侃侃而谈,周围围了两层的人,他就在其中。那个人她认识,在他看见她时,她急忙的回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那还有脸去见他呢,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今年学校的元旦舞会上,是的,就是在那天。对于她来说那样的舞会可能不会出现自己的生活中,但那天她就是这样的鬼使神差的跟着一帮同学去了,还穿上了从未穿过的黑红相间的束腰长裙,把自己想象成了那灰姑娘。在交换舞伴时,她遇见了他,就是现在她看见的那个他。一首恰恰,欢快明朗的节奏,所有人都欢快的跳起来,可她根本就不会跳舞,但已经身处场地中,临时逃走又好像太失败了,所以她硬着头皮跳了起来。她真不忍心回忆当时的窘迫。那次过后,她一直把跳舞看成厄运,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他是全都看见了。是她破坏了那场舞会,没有,是她想太多。舞会有很多人,目观可能有两百多人,大家都玩得忘乎所以,谁会记得她的糟糕和尴尬。不要再说了,她发誓不再去参加什么狗屁舞会了。   她觉得在有一秒,他发现了她的错愕,在人缝中与她对视在一块。他可能早就看到了,并在一旁看她的笑话。不过可能他根本不记得她了,又是在那昏暗吵闹的地方。   那边讨论得很激烈,他会是哪个主导者吗,周围那么多的人,他在听取怎样的新观点,又会做什么样的反驳呢。太吵闹了,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同桌推了一下镜框向她看的方向看去,伸直了脑袋,这样的情节他好像看了千百回,有些不耐烦,撇着嘴,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就知道会是那样,有他在就没我们什么戏了,还是好好待着吧,我这可怜的小心脏啊。”他很不开心的语气说着。   宝妹为自己的分神感到抱歉,不知说什么。   在阐述的过程中,她很多次推翻了自己的观点,又重新建立了新的说法,在说到选择所带来的影响时,她加入了他的行走说。与自己想法有异同之处时,用他人的话来丰富自己,那是屡试不爽的。他所站立的位置就像管道的阀门,可以开源节流,也可以堵塞前后。世界是中立的,她时常把自己放置在中间位置区看待事物。她之前说的不是选择,那是自然发展的结果,在人类发展进程中,不存在选择这一说法,不应该把结局的好坏都归咎到选择身上,那是我们必须承担的责任,如果人人都把事情的好坏放在选择身上,那人人都去选择好了,还有思想什么事,我们不能总是坐以待毙,空想。那是不明智的。   说到这点,她停了下来,故意绕开他的行动说,不去碰触别人的成果,赞许是一回事,偷取是另一回事。   她发现有很多都站不住脚了,去否定选择没有在思想活跃中起作用,如今看来,有点太偏激了。兴许是前夜的酒精力度,影响了她的判断。   他几乎是张着嘴听完,“太不可思议了,这都是你想到的,你说我就怎么没有想到呢,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她心想还好没有冷场,他的反应给了她一点救济。他并不知道她是生物系的研究生,不然他肯定会哇哦··哇哦··的叫   起来。   她停顿几秒后,也就在他惊叹时,有三个人在鼓掌,有人闻风凑过来,有点滥竽充数。她有点受宠若惊。   文学的包容性很强,她完全忘记来参加前的心态,预备走马观花,打发时间,为自己日夜颠倒,酒精过度的日子做一次洗礼。没想到收获不少。对她的认知又起了改观。他们像听到一个新新人类发出怪异特别的声音而感到高兴。在某些时刻,在一句话里也有动听的字眼,那要看说的人是用什么语气态度,这就是语言的魅力。那比天天在显微镜下看浮游细胞要轻松得多。她的笑容开放起来,不是无目的的笑了,是可以相视并从中得到回应的笑。同桌伸出右手与她握手,这时他们是站着的,一时间她的四周多了很多她不熟悉的音色和面孔,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愉悦。戴红色镜框眼镜的女同学摆手反驳她的选择无用论。对这她有心里准备。接受一切的反驳,她在众多人里跳脱出来,因为她的心一直在一个人身上,使她很难集中他们的谈论。   她故意无意的转头,刚才看见他的地方,再一次看时,竟没再看见他人,她不自觉的探望起来,扫过每一个角落。她从白热化的谈论中抽离出来,因为她听见那帮同学在呼唤她过去。再一仔细看,那人就在他们其中。不知有人说什么了,全部人都大笑起来,像是开了个玩笑。她走了过去,很自然的样子。   有人开始介绍他们认识,“L,土木工程系大三,是我们的学弟啊。最近听说在话剧社风风火火啊。”   有人插嘴说:“那可是我们话剧社的冉冉上升的星星啊,不容小觑。”刚一介绍完,他就礼貌的伸出手和她握手,她在心想,他可能真的忘了她是谁了,那样更好,她长长舒了口气。   有人提议去喝酒,然后继续讨论未完成的话题,转站途中,她保持一贯的风格,沉默在人群中。那片银杏树林一路欢声笑语,她在前,他跟几个哥们搭着肩窃窃私语走来,好似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般,或许真是她想太多了。   大家围坐在榻榻米上,一排5个人相对而坐。她与他一人分坐桌子一角,隔着最远的距离。一人一小壶清酒,各自饮酌。跟他们一起吃饭聚会应该也不少于5次吧,氛围很不错,都是一帮喜欢开玩笑的人,说起话来也很轻松自在。不会有人劝酒,但其实每次都喝得伶仃大醉,搀扶着走出大门。你去墙角喝也没事,与一个志同道合之人争论打架也没事,一杯酒下肚,所有恩怨都化为乌有,又是风平浪静。有人装着秘密打情骂俏,她喝酒前后简直判若两人。一轮寒暄碰杯过后,她吃了几片三文鱼,嘴里很大的芥末味。有人高兴得手舞足蹈,有人原来是情侣,他们的感情一直隐藏在背后不想被人知道,如不是有人装疯卖傻不知那还要隐藏到何时。大伙都为他们能在一起而喝彩。   她起身去洗手间,低矮的过道上,头顶挂着红色的油纸灯笼,上面写着寿司,光线是暖橘色,她觉得头有些眩晕,在转角的时候,差点撞到了木门上。她抬头一看,怎么是他的脸,她摇了摇头,依然是他。她抽离开他的帮扶,确实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她现在很可能是倒在地上的。他还是把她扶正站好,她显得很不好意思,尴尬的向前走。   出门时,夜幕已降临,天使在人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同方向的拼车离开,宝妹还没想好去哪里,反正不想回家,喝了酒她就不喜欢回家,最后她上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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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名堂

    莫名堂

    楼主 LV10 2016-11-16
    5   午夜滕吉打来电话,带有醉意,生撇的普通话说了地址。千红穿了件干净的白色体恤和牛仔短裤,把头发扎到脑后,洗了脸就出门了。黄浦江边空无一人,闷热的空气中有股波浪在涌动,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暴雨。江面的平静会不会是暴雨前的预兆,她故意把凉鞋在水泥地上划得嚓嚓响,这个巨大的空间仿佛一下子变小了,有了回声。出租车停在路边,他付了钱。千红双肘撑在栏杠上,托着下巴,拉耸着脑袋。风从对岸的四面八方吹来,几丝没有扎好的头发随风飞扬。她听见了那关门声,可她没有回头去迎接他,他带着浓浓的酒味走向她。千红闻到了他身上除了酒味以外的味道,她自豪的只有她才闻得到。他双手插进她的腰间,头重脚轻的靠在她的肩上。    嗯,还有烟草的味道,她不知自己为何偏偏爱上这种味道,换个人会不会同样的喜欢。千红收拢双手,去握住他的手,留头去亲吻他的额头。   他说他要疯了,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根本离不开她。说她像颗毒瘤,长在心里,让他做不了任何事。她在等一句话,她没有忘记他离开后的那种害怕的感觉,有些话说不出口,有些感情收不拢,也散不去。她想到冰箱里有盒牛奶回去已不能喝了。她一闻就知道东西是不是变质了,有没有变味。   疯是什么状态,要疯?在理智与疯狂之间,一步之遥的距离。她找过很多的方法去辨别和区分两者,有更准确的吗?其实她不用那么计较,有很多问题都是在迷糊和放纵的情况下解决的,有的甚至根本无法解决。开朗者会把问题交给时间,得出时间可以遗忘一切的结论。   晌午,简单吃完饭,夏天一般稀饭加泡菜和青菜之类的,有多简单就多简单,绝不麻烦。吃剩的饭菜隔在桌上,用罩子罩着,吃过的碗筷没人理的胡乱放在灶台上,等着人去收拾。柴灶的大铁锅上方围转着一大群苍蝇,它们有次序的从锅盖撇开的缝里进进出出,里面有它们最爱的菜叶和米饭,吸引它们的是那正在变质的腐烂味。与厨房仅一墙之隔的猪圈里,两头彪致的母猪靠在墙角,眼睛闭着,嘴里吧唧吧唧的咀嚼着猪食。宽大的耳朵扇着嗡嗡飞舞的苍蝇并发出厌烦的粗鲁呼气声。   还有什么有比偷跑出门要刺激过瘾呢?惦着光脚丫从未关严的门缝溜出去,手里拿着零食,像水果糖,黄瓜,西红柿诸如此类的食物。大人是不会花那个闲钱给孩子买更多的零食。山头有片竹林,山坡上长满了草。不一会儿三五成群的同龄人就会聚集到一起,真的,不用谁通知都知道在哪会合,好像有种隐形的力量在把他们赶到一起。竹林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彼此分享口中的零食,没有人不开心大笑,在林间休憩的鸟儿们也甘拜下风。当大伙不亦乐乎的时候,千红都会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呆滞的流着口水,一直流到那件泛黄的体恤衫上,眼光短浅,那样的眼神里没有融合和分解,至于快不快乐,为何而喜也无法分辨。她觉得那双眼睛就藏在某棵竹林背后,却无法对视。她没在管,其实只是把头侧回去了,可心还是在找寻那个眼神。不行,她开始坐不住了,她的好奇心在作祟。她要亲自去一探究竟,她走了过去,越来越近,仅差一步。那窝竹林风平浪静,她知道那后面必定有什么存在着,她像躲猫猫一样,找到了藏起来的人。   她找到了藏起来的人,他就躲在他们的背后。只要有人找到他,他就会傻兮兮的望着你笑不停,口水一直流到脚背上,大伙一拥而上,推搡着他,他那单薄瘦小的身子拼命抵抗着他们的力量。只要他反抗,大伙越加亢奋,围着他团团转,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哈巴,哈巴,傻子,傻子··你个吃屎的东西。   ”这时,他会拍着手跺着脚,高兴得不得了。一见他如此高兴,大伙更是来劲,有人跑到他的身后,来了个偷袭,楸住他的耳朵,有人搓他的脸,有人准备扯下他的裤子。   千红一把抓住那只手,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千红,罗六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簇拥,在他的世界里,这是喜爱和快乐的样子,这样的行为对他是种褒奖。他的优越感胜过此时的千红心中的愧疚。她没有胜过那只倔强讽刺的手。在她松手那刻,他的裤子掉了下来,那裤子犹如他的名和他的人,寒酸,卑微,无知。   千红背过头,一阵鼻酸,她宁愿没有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没有找到那个躲起来的人,就让他永远躲起来好了。一时间,竹林里又再次充满了欢呼,他们胜利了,又一次拿着桂冠张扬着青春,在千红面前炫耀他们的胜利。   千红却没有笑,她看着他眯成缝的眼睛,夹着青菜叶子的门牙,她实在笑不出来。她开始想念尼可和宝妹,一个暑假她们都去了父母那里,留她一个人在这竹林里,却又无能无力。   在此之前,她没有关注过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同伴,好像他从未在她的生活有过一丁点印象。她像看新鲜人类一样的去观察他,他们的笑让她惊觉。   她是他们中的一员,放学后一起偷过胡豆,漫山遍野的追逐过,那么,那些笑声里隐含的内容她也必定有过。她想去抓住那只胡作非为的手的主人,那人就在他们中,然后把他扔进黄浦江喂鱼。他们觉得厌烦了,便一哄而散,把吃剩的黄瓜头扔进山下的农田里,惊奇一片蛙声四起,蝉吵如雨,鸟儿扑哧而飞。   他提着松垮的裤腰带,蹦蹦跳跳的跟在大伙后面,朝山脚跑去。千红听见呼喊她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她恨那个声音,恨自己。   那个午后,就突然的毫无征兆的有了新的思想。   此刻她就站在黄埔江边,有他。她游离在江面上,“把他扔进黄浦江去喂鱼。”   她当时做的决定。她要把谁扔进去呢?她捉住的手是何人,那么多张面孔里,那手是谁的。她握过多少双手,现在是他滕吉。他不是那双手的主人,所以她即使如愿站在这黄浦江边,也未必能做到那个决定。那个午后,她看到的,对她意味着什么?也许并不能深入到她的思想里,也许只是在某一刻,她的同情心泛滥,想起了与之相关的话而已。很多的决定,都不能很好的完成,所以不要轻易的许下什么诺言。   他们手牵手漫步在江边,空气中多了点湿润,她抬头却未能看出是何种天气。啊,他惊讶的叫了一声,千红也看到了,路灯下飘着的是细雨,很微妙的雨,小得根本察觉不到。他的手握得更紧一些,刮得干净的下巴微微向上,他是何时刮的,她忘了。微醺的灯光下,他的样子依旧让人着迷。在他说话时,一旦有了表情,嘴角两边的酒窝就会显露出来,就像他的醉意,不深不浅。他坐在电脑前工作,她躺在安乐椅上看书,她用手托着下巴,故意把他的脸皱成一团,然后去发现那对酒窝是如何形成,为何他有两种样子。夜晚她一个翻身,把手枕在头下,歪着脑袋也在看。    雨稍显大了起来,屋檐流下了细长连绵的水柱,落在地上溅起水花,江面跳动起来,雨水汇集在一起,又流向下游。此后更名叫江水。她轻动一下手腕,往回拉的意图,又于他对视一眼,他便放弃了往回跑的打算,他刚回正脚步,与她方向一致,她突然拉着他有股冲动向前的力量,牵制他的行动。她知道他会随她奔跑,而且就在身后,仅一臂之间。他们的手交织在雨中,十指相扣。那就是距离,如此近,此时不需语言,不用说心存有多大。他始终没有超越她之前。雨淋湿了衣裳,淋乱了头发,淌进眼睛,世界变得模糊,可那有什么关系,就让雨再大一些,淋透灵魂,还有那不屈的附着在灵魂之上的躯体。这是酣畅淋漓疯玩后,最渴求的时雨。   雨拍打在脸上,她没有停止奔跑,转角向前。她回头去看他,那对酒窝在对她微笑,什么都在,没有一无所有。空灵的房间让人止步不前,她走了出来,去实现愿望。每一步踏出去,犹如在汪洋之中,乘风破浪,随风漂流,漫无目的。她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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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0 2016-11-16
    4    尼可的时间都围着孩子在转,寸步不离,上一单刺绣的活还没完成,准确的说还有一朵玫瑰花就完成了。接着她又接了一个大活,完成500个布偶的加工,她要做的就是,用甲方提供的布料,给塞了棉花的不成形的怪玩意儿做件像样的衣服,让它看起来赏心悦目,而不是一堆烂棉花,反正最后要别人知道你那是什么,一看就能叫得出名字来,比如这是小狗,小猫或熊猫之类的。她很少接这种数量多,又花费精力的工作。常跟她合作的作坊给甲方强烈推荐的她,说除了她没人能做到精致和小巧,手巧得很。你要是看过她以前折过的那些信封一定会赞同的。    尼可不知这跟折信封有什么关联,也委实看不出。不过她眼下也需要这活,反正都是做,做什么不是做呢,况且手工费加起来也不错,比那折上千个信封要好得多。另外欣欣也需要一件可以陪伴的伙伴,不是玩玩就丢掉的那种,而是可以一直陪伴她成长的小伙伴。至于是什么,她还没想好,可能在过程中总会发现的。    第二天一大早,公司就派人送来了2大箱奇形怪状的怪物,她把箱子推到客厅,把茶几摞到一边靠近木桌,这里的光线是最合适的,也是日照时间最长的地方。她一般都会选择在这里工作,阳台的光总是太强烈。一来也可以兼顾欣欣了。她在地上铺了地毯,让她可以学习爬行。一切准备完毕,牛奶都是预定的,一直喝那家的牛奶,每天也会准时送到家门口。    第一天不是很顺利,中途都返了工,因为她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别人肯定更不会知道了。她记得公司的要求,不过说得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她慢慢进入了状态,欣欣爬到脚边,她也坐到了地毯上,她伸着小手,小嘴巴里咿咿呀呀的想要妈妈抱。尼可立马放下针线,把剪刀放进竹兜里,把欣欣抱了起来。可能是坐在太久,腰有些酸胀,她用空出的一只手,捏了捏后背。边走进厨房,给孩子调奶粉。只从隔了奶,孩子像是一下子又长大了不少,会一个人抱着奶瓶喝奶了,看她饥渴的吸着奶嘴就觉得可爱。一眨眼150ML就喝完了,喝饱了还不忘回头朝尼可笑一笑,立马又生龙活虎的拍着手,腿用力的往上蹬着,尼可不用力抱住,还真招架不住。尼可去亲她,她呵呵的笑出了声,尼可又把脸凑过去,欣欣笨拙的嘟着嘴巴也凑过去,得意的亲了一口。她知道这是在亲昵,也是表达喜悦和爱的一种直接的方式。长大后,她便知道什么是爱,爱有太多的方式,要如何去表达心中的想法,学会敢爱敢恨。欣欣简直爱上了这样的方式,尼可盘坐在地毯上时,她会爬上尼可的后背,然后嘴里发出亲吻的波波声,有时尼可会心不在焉的附和几句。但她不会那样,她把尼可当成生命的全部,她围着尼可团团转,爬来爬去,乐此不疲。除了睡觉和吃饭,她总不停歇。尼可不会限制她的活动,每做完一个,她就会哼几句儿歌逗逗欣欣,不过大多都是乱编的。她并不是一心放在活上,她规定了工作时间和业余时间。饭前饭后一个小时的游戏时间,打滚骑马,推积木等等。睡觉前讲个小故事,也是尼可编的,所有很多时候都能听到欣欣发出奇怪的音调,尼可还高兴得不得了。看着女儿的笑脸,她自是快乐。手上的活儿也根本不算事。    夜深时,对儿子的想念越加强烈。唯一缓解情绪的方法就是打通电话,听听他在那头答非所问的稚嫩声音。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她的母亲是位固执的人,她坚决不用手机,觉得家里有座机就可以了,尼可拿她可没办法。   在期间,欣欣已入睡,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这时电话突然响了,她一跃而起,抓起电话,才发现不是母亲打来的。   最近老有种感觉,这长此以往的生活,由什么开头,又该如何结束。亦或开始另一种新鲜的,清晰的,轻松自在的生活。她不是囚犯,不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与她刚开始恋爱,然后结婚大相径庭。她就是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才如此的从容面对一切的荒唐,那些发生的或即将发生的情况。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过去做过一件值得回忆的事,谈得上美好的那种,惊心动魄也好。    聚会时,许久未见的高中同学会上,常常聊起校园里的故事,还有生活中的趣事,人人都有一整晚的故事可以说。这时她才发现同他们之间的故事少之又少,她很少被大家提起。大伙谈笑风生,笑里有话,她是明眼人,不用说也理解其中的内容。她也在笑,但笑得太难看了。就这样,这场同学会成了她对青春的悼念。   真不知道她是如何过来的,谁没有点过去呢,在过去谁又没发生点什么呢。她就是太一帆风顺,没有笑点,也没有哭点,别人怎么会去听你平凡的故事。在那样的饭局里太没水准了。所以她甘愿充当观众,不情愿看这出戏的观众。    额,她时刻准备离席,那是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吴宇森导演的“赤壁”正要上映,吴春从朋友那里弄来两张首映式电影票,时间是凌晨12点。   尼可是22:30分下班,他就坐在步行街的长椅上抽烟打发时间,他们在大学相识相爱,为了这段感情,他们都舍弃了家乡留在这个城市。那时每月两人加起来也不足3千,尼可不想这么早就同居在一起,于是他们居住在城市的一头一尾,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即使这样,他们依然过得留恋,有干劲。半年后,吴春死皮赖脸的搬到了她的出租屋,就这样再也没有分开过。    那张电影票根就放在客厅那张木桌抽屉里,夹在黄色笔记本中间。她早就不写日记了,所以本子里记录的全是以前的生活琐事。在笔记本的最后几页,写着一些调理身子的方子,那是母亲打电话要求她记下的,但她从未实际用过。她的心情跟以往看午夜场完全不同,后来她才明白,那是因为他存在的原因。他在昏暗的放映厅里,亲吻了她的嘴唇,紧握着她的手。她感觉到了比电影音乐来得震撼的噗通,心涌澎湃。认定一个人就在那么一瞬间。   她紧张得像个犯错的孩子,羞涩的闭着眼睛,沉定下心去感受他的温柔。这是前半场,越到后面,她就越觉得睡意当头,等她回过头时,发现他已靠在椅背上打起瞌睡。他始终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中场走掉似的。她清楚他的想法,就像她清楚自己现在的感受一样,再简单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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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LV10 2016-11-16
    3   宝妹不喜欢用选择这个词来判断,不,她不喜欢用选择这个词,她认为没有选择,一切的发生发展都是顺然的。那与成长有关,不是选择的问题。人们好像喜欢选择,凡事都会去做一个明智的选择,可往往最后的结果就是,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选择,那起初为何要做那样的选择。你选择了婚姻就必须接受生活的磨难,你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那跟你现在在做多少分的努力是有很大关系的。不是说每个人都有机会选择路来走,成功之路都是给时刻准备着,并努力着的人准备的,如果你没有,那就不要说是你的选择出了问题。   她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路不是用选择来走,而是应该顺应自然事物的轨迹去延伸,那事物是顺应怎样的轨迹发展的呢?这就要看你都做了什么,与什么人打交道。即使痛苦,也不能归咎在选择身上,那不过是大家硬盖给它的罪名。那是绝对的逃避,是懦夫的行为。   对选择,她偏执,近乎疯狂。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无力和痛苦呢?她无法决定出生和成长环境,当她意识到这些问题时,思想已经在脑里根深蒂固,无法改变,于是她竭力掩饰,不停的更换共食者。   有谁会把思想联系到一起呢,她不敢说这是人类进步的一大发现,这样看来,似乎有些宽泛,太抽离。有时连她都感受不到它们之间的共同性。   天亮了,没有太阳,只有厚厚的乌云,那不是黎明想表达的情感。温暖,是她手腕上的力度。她把玻璃杯清洗了,又擦了一遍水槽,喝了一杯牛奶。那家新西兰主厨可能正在准备早餐,会有什么样的客人,点什么的样的早点呢?   还有那晚出现在她房间的那个男人,后来什么时候走的,她应该没有交付太多情感给他,让他深陷在沉醉的世界中。   清晨醒来,千红一人在房间待了两天后的清晨。门口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激荡在混闷的房间里,先前以为是在做梦,也就没用心去理会。一直到门铃持久几分钟后,她猛然跳下床,朝房门走去,她趴着门听了一下,从猫眼看到了一个被放大变形的人影。她一下清醒过来。   他紧紧抱住千红,把头埋在她凌乱蓬松的头发里,吸允着刚从睡梦里苏醒的身体里的香味,那香味短暂而又难以捉摸。   她终于等到他的出现。   他匆忙的取了行李,马不停蹄赶到酒店。她知道他会住进这家酒店,他出差工作的地方离这只有两条街,一个十字路口的距离。这里是最佳的住所。   他们之间很少的语言,几句问候,便是沉默。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却是这个城市的第一次见面。他就像一个幻影,如不是现在真实的触碰到他的手指,那么熟悉笃定的眼神,她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她竟然追逐的只是一个太阳下的影子。他无时无刻不在身边,又随时会消失,萤火虫发出的光似的,飘忽不定,捉摸不透。她追随他的脚步前进或停留,他们就保持着这种距离,行走在城市之间,又拥抱在那里。   他在飞机上没吃早餐,特地留着跟千红一起吃,她叫了客房服务。要了三明治和咖啡。   他需要把衣服裤子都换掉,因为棉质里注满了飞机里,巴士里混杂的空气和陌生人的招呼。他喜欢穿棉质的衣物,尤其是无印良品。千红把行李箱里的衣物全都拿出来,并一一挂进衣橱里。   这次是接受美国福特公司的委托,来上海做汽车检测,他一直从事汽车检测工作。千红注意到,行李箱里没有西服,于是她开始在心里思量着,这次他们又会有多少时间可以共度。   他换好了衣服,早点也送进了房间。他很饿的样子,大口嚼着夹有鸡蛋和火腿的三明治,胡渣上沾了些咖啡。   咖啡的浓香还未散尽,她打开窗户。上海的热度让人难以承受,中央空调里吹出呼啦啦的冷气。他去工作了,中午可能不会回来。他出门时叫她不要等了,接他的车早已等候多时,他不得不走。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贪婪的呼吸着。她知道,这不是生离死别,不过是短暂的分离,不会很久。   无数次的离别,她都熬过去了,这又算什么。她甚至认为,即使这次过后再也不见,也没什么关系。但很快,她失败了,在等待的时光里,她败给了现实。她还是离不开他。   有的明明在同一个世界,却不见面。有的明明不在同一个世界,却想见面。这就是分离。   她在家等待的是再晚都会回来的人,她相信他会做到。   她不敢再往下想,突然有种不安全感,在昏暗狭窄的空间里,门关闭时排斥外界联系的一刹那,她的心拨乱的颤抖了一下,又很快平息了下来。她发觉,那是害怕,不安全感带来的害怕。   蓬头的水直面拍打着她的脸,不停的冲刷着全身,那热水的温度是最合时宜的劝慰,不用奉承,不用假装。雾气包围了整个浴室,她走到镜子前,用手擦了擦镜子上的水珠。此时她的样子变得模糊不清,发尾湿哒哒的粘在脸上,一对放大的瞳孔正盯着那裸露的身子。那正是她自己啊,小麦色的皮肤,腰上长了赘肉,因为赘肉而微微隆起的肚子左边有道疤痕,那是前年切除阑尾时留下的。这些都是岁月留给她的。   回去后,她会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去,然后为下一次的见面做准备。离开又回去,回去又离开,那个城市仿佛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是通往下一站的必经之地,不管去多远都会回去。她必须回归,把所得感情交付给哪里,填满,腾空,再用更大的情怀去拥抱下一次的热情。每一次都是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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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堂

    楼主 LV10 2016-11-16
      2   锅里煮着蔬菜粥,准确的应该是菠菜粥,欣欣现在9个月,早在6个多月的时候就断奶了。她想从这点做起,不溺爱孩子。她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勺子在锅里漫无目的的搅拌。欣欣不太喜欢喝奶粉,她试着换牌子,最后都没用。尼可真不敢想象一个9个月大的孩子,怎么就能分辨口味呢。在欣欣大哭大闹时,断奶期间,她的心不痛才怪,那是假话。大儿子威廉似乎没有这样过,也没有让她的心如此的阵痛过。她把女儿送到娘家,在乡下她待了将近1个月,其实断奶用不了几天,便可以完成,孩子的记忆是短暂的,前提是大人要决定好。起初一到时间,或者一听到孩子哇哇大哭时,大人的大脑就会快速的传达信息,奶水就会膨胀,巴不得一口塞进孩子嘴里,让她吸个痛快。她开始坐立不安,担心孩子不吃奶粉,在卧室烦躁得来回踱步。她听到母亲在外面哄孩子的声音,嘴里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但很快欣欣的哭声一浪接一浪的袭击了整个房子。她咬着指甲,威廉踉跄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仰着头看着焦急的妈妈,好像也理解她的心一般,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尼可一把抱起威廉,依偎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威廉说,妹妹在哭,妈妈,妹妹在哭。此刻她必须残忍的割舍,早晚的事。威廉已是3岁的孩子,今年开始上幼稚园了,似乎懂事了不少。尼可一边拍着他白白净净又肉肉的后背,一边哼哼让他睡觉。   时间已不早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欣欣哭了一个小时了,断断续续。有时声音是从起居室里传来,有时从天井上空传来,有时是厨房,楼上,楼下,简直无处不在。母亲是有办法让他们平安的度过一晚,只要明天,只要这第一晚过去,明天就会好一点。乳房还是有点胀痛,孩子一哭,更是发得厉害,大脑神经经不起那样的叫唤。她要做的就是待在房里,如果出去,最好躲过去。威廉渐渐趴在她肩上睡着了,她能感觉到他均缓的鼻息。只从回家威廉就黏着她,抱着他的小枕头就不走了。现在他正睡在他的小枕头上,额前尽是汗水,脸蛋红彤彤的,叫人怜爱。她抹起他额前的短发,用手擦了擦汗水。   时间真快,一晃都3岁了,可不是欣欣都断奶了。他的眼睛、鼻子、小嘴、胖嘟嘟的小脸蛋,这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从她身体脱离开来的那一刻,他就是一个独立的人,欣欣毅然如此。一想到这里,她就很不舍,他们早晚会摆脱束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她会义无反顾的支持着他们。从威廉身上她就看到了,在过去她从未感受到的感觉。他现在能自己走路,为自己不喜欢吃的食物发脾气,不喜欢安静,最爱家里那只田园犬一一,虽然那狗已年过半百,还是被他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它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他有他的思想,慢慢开始表达自己的喜好,喜欢穿那件格子衬衫,他说那是爸爸买的。他的精力好像永远都使不完,永远你看他都是在奔跑,上蹿下跳,摔倒了一咕噜就爬起来了,还不忘瞟一眼四周有没有人看到,如果看到了,就会赖在地上不起来,如果没看到你看到他,他还是会自己起来,像没事似的。总会有很多花样,让你关注到他。从早上起床开始就跟你闹,可以一直闹到晚上睡觉。她有烦躁的时候,不想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想一个人静静。他完全进入了梦乡,拉着尼可的食指,尼可动一下,他就握得更紧,怕她跑了似的。小胸脯一起一伏,隔着背心在跳跃。可她必须离开一下,去看看欣欣。外面蛙声四起,恐怕已经睡下了。离开前,她弯下身子,抚摸着他的脸庞,亲了一下脸蛋。    为了更好的照顾两个孩子,她跟母亲商量过后,决定把威廉继续留在乡下,男孩子就应该在土里,田里玩过,才能精精神神的成长。这是母亲的看法,城里生活固然是好,但尼可一人照看两个孩子还是困难的,重要的是,威廉好像很喜欢这里,在他眼里,能跟小伙伴满地打滚就很高兴。有时她得接点手工活来补贴一下家用,如今两个孩子,还是有压力的,这一断奶,费用肯定是哗哗的长。   突然一阵电话铃,吵醒了欣欣,尼可关掉天然气,跑到客厅。宝妹等一下要过来借宿一晚,尼可没有问原因。欣欣吃了一碗粥,又吵了起来,尼可又是唱歌又是哄,终于安静下来,也让她松了口气。不一会儿折腾着睡着了,她一睡世界就太平了。锅里还剩了点粥,地板上摆了一地的积木,几本看图识物的幼儿书胡乱散落在沙发上,还有不知何时洒在地上的牛奶,可能是从欣欣嘴里吐出来的。她现在趴在地上开始收拾起来,也不知宝妹什么时候来。   又是一阵门铃声,她从沙发上惊醒,肚子上放着十字绣,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下。宝妹一身酒气的站在门口,鞋也没脱,光是脱下了披在身上的雪纺纱衣,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一头倒在沙发上。尼可去厨房倒了一杯白开水,不用问也知道是喝多了。在宝妹大口不顾形象的喝水时,她脸上的妆毫无魅力和生气可言,简直糟透了。她嘴里嘟囔着没喝醉,央求尼可陪她再喝一点。尼可自是不会搭理她的话。宝妹坐了起来,双手撑着头,很痛苦的样子,嘴里吐着酒气。尼可赶开桌上的针线,空出地方。宝妹一下扑到她怀里,突然抽泣起来,这哭倒不像孩子的哭法,那是无声的,好似装满了悲伤和难言,而又许久未发泄。现在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尼可用下巴贴着她的头,刚哄完一个,现在又是一个,她轻轻拍着宝妹的头,一只手由上往下抹着她的后背。她泣不成声,背心全是汗。尼可感觉到胸口侵满了泪水,咸咸的味道。   黑夜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一支烟的时间也能把事情变通,很多事情就在一瞬间便可以扭转。   这是成人的哭法,越是伤心,越是无法嚎啕大哭。在哭的过程也是在自我修复,有很多东西拿不出来,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知如何倾述。宝妹从来如此。别人看来是坚强、乐观。好像这类酗酒,抽烟之事,她绝不会做。理性是她,感性也是她。有很多事你都埋在心里,那会生病的,这是尼可说的。她的事她们都知道,就像她们的事宝妹都知道一样,不用多说也明白。不过像今晚这样的状况,是尼可没有预料到的,再看看她现在这模样,真是觉得不知是那个半夜迷路的人敲错了门。   宝妹停止了哭泣,尼可第一时间把纸巾递上去。卧室里好像有什么动静,她赶忙起身前去,欣欣睁大着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悠着。她还想睡,看到尼可她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孩子需要她,夜越深越是需要。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习惯,都喜欢拽着她的食指,生怕丢了什么。   宝妹去了卫生间,尼可去厨房给她烧了点开水。她吐了一通,有点两腿发软,眼睛发黑,但好像舒服了不少。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换了干净的衣服,脸上泛着红晕,嘴里还是散发着酒精,一个屋子都是那样的味道。尼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感觉她判若两人。    她这个年纪,老大不小,早该谈婚论嫁。她各方面都很优秀,认识的人或刚认识的人都会这样说她。可就是大家眼中那样优秀的人,恰恰在爱情方面卡住了。研究生的生活虽然枯燥,但她也乐在其中。她按照自己的步伐前进,坚决不受家庭的影响。这样说来似乎有些可笑。可正是那样的原因,才造就了如今这样一个坚韧的宝妹。   每个现在的你,都有一段故事,那才是真实世界的那个自己。不然,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糟糕样。   她不能恋爱的理由。她的苦水化作泪水流了出来,今晚不是例外,只不过是寻求过程中的一个环节。尼可和千红,也不是随机抽取的陌生人,她们是她的精神支柱,一点不夸张。她们了解彼此,包容彼此。朋友中大多相同。   宝妹常常梦见自己在做高考前的冲刺,惊慌失措的发现考试临近,却一点儿也没学到。她一直不懂这个梦的含义,即使时过境迁这么多年,依然困惑。   还有一个梦,看不见脸,只看见双脚在不停的奔跑,在泥泞中磕磕绊绊前行。那是谁?如果是自己,她肯定认得出。这样的会面不止一两次,见不到时,她还会故意去寻找。可真当见了面,又什么也不说,就像两个陌生人,看着一个跟自己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大哭,大笑,热情,冷漠。她惊奇的发现,那不像是自己,只是一副恰巧相似的躯体而已。可她忍不住多看一眼。她留着短短的学生头,眼睛和嘴巴都精致小巧,睫毛弯弯,皮肤黑黑。她本该的年纪却没有生气和活力,一脸忧郁,闷闷不乐。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宝妹,仿佛将要远行,又像是自己要离开,梦里总是变化多端。   终于有一天,她开口说话了,“你要去哪里?”。宝妹大悟,原来要离开的是自己。她答不上来,摸着她的短发,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别哭。”   宝妹哭了。眼泪来得很突然。   这次换她牵着宝妹的手,她的力量来自心底,坚强,开阔的心胸。她稚嫩的脸上没有时间的消磨,没有对生活的苦恼,总之是轻松自在的。   宝妹把这当成了现实,而现实才是梦。现实开出了梦里的花,花在梦里开繁叶茂。不是醉人说痴话,而是根深蒂固在脑海里,作祟的回声。   播放机里放着michael.buble的euerything,他的声音充满对夜的吸附,富有磁性,久久飘荡在房间。她刚从外面回家,这样的宿醉不知是第几次了,好像上瘾了般,痴迷于颠倒的世界。   晚餐是牛排和意面,配红酒和蔬菜沙拉。这是一家位于城市西门的牛排馆,主厨来自新西兰,有时是来自西班牙,谁清楚呢,好像也没人会去关注到底是谁做出的美味佳肴。客人吃的是新鲜和时髦,其中可否有微妙的变化更是甚少有人注意到。她也是从点菜员那里得知的,有的服务员老喜欢自报家门,给客人传达一些你根本不会关心的问题。宝妹最后要了一分新西兰黑胡椒牛排和一份沙拉。他要了意面,红酒。她偶尔出入这样的餐厅,吃着各国料理,会见不同类型的人。吃什么,跟见的人是什么样,似乎有很大的关系,有的人适合来这种餐厅,有的人适合吃中餐,而有的人最多不过是麦当劳那样的快餐。她尝试着见不同的男人,试图打开心结,但很多次都无劳。   她有一个不成形的规矩。当一个男人坐在对面,手里夹着烟,优雅的吐着烟圈,用他温柔的眼神直穿她的心,翘着二郎腿,刷得光亮的皮鞋,露出白色的袜子,她会很注意脚上穿的袜子。白色,最好是穿的白色,不能有污点和泛黄。如果有,她便会假装微笑,故意挤出皱纹,接下来的用餐时间就会变得异常难受。   对,她很关注细节,对穿白衬衫的男人没有抵抗力,但她发现现在的男人几乎很少穿那样老式的衬衫了,都改穿体恤和更为复杂设计的衣服。她会把那样的男人看成是绝佳,可真要是一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时,她又犹豫了,又不知从何判断。所以最后,她认为,不能从一件衬衫就决定那人是不是他要找的。   唉,她是个难搞的人,自己都搞不定自己,她一直停住在沙漠里,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无人救济的境地,脚下的每一步,都沉重艰难。荒漠甘泉,绿洲,她一一擦肩而过。   明天要参加社团的研讨会,关于人类思想活跃影响力。说实话,她并不擅长于这类题目,表达之类的总是有点难。还思想什么的,怎么研究。就在此时,她就完全没有了思想,一杯红酒足以让她停止思考。   唱片依然单曲循环播放着everything,她总喜欢在这样的夜里,听这首歌。   突然她惊奇的发现,方才在餐厅会面交谈的人,现在怎么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穿着她的长体恤,也不是他的运动短裤,光着脚走来走去。她深感怀疑是自己喝醉走错了房间,误入了别人的境地。   她猛然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瞪大瞳孔看着他的来去自如。他若无其事的端着水杯,微笑着看着她的惊讶。这一秒她只想逃跑,只想冲出去。可她感觉头重的很,可能是在梦里的时候,在沙漠行走太久的缘故,鞋里灌满了沙子,抬不起脚。她扑通一下倒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了。   凌晨5点,她再次醒来,不知是厨房还是厕所的水龙头没有关紧,是水滴声把她吵醒的,她从床上爬起来,半梦半醒的跟随声音寻找来源。她先来到厕所,结果不是,她顺便脱下裤子,蹲了一会儿马桶。最后找到了那个没拧紧的龙头。她痛快揉了下眼睛,看了会儿,确保不再漏水。   黎明洒满大地,树林和群山像披上了一件银装,准备出席一场盛大的宴会,一切都在寂静中进行着。远处,就在山顶上那片天空泛着青色,那可能就是破晓前的样子。窗外的银杏树影子投到了水槽里,把挂在墙上的勺子,和桌上的餐具挡在黑影之中,从地板一直延伸到饭桌上。再慢慢向饭厅的墙上拉伸和移动。   她独自住在这间出租屋里,一张沙发,一张床,一台多功能播放机,墙角堆满了书籍,大部分是关于植物学的书,当然她的所有时间都跟那堆霉臭的书一样,被阳光遗忘了。她研究过的植物比见过的男人还多,所以她的生活里,不是研究所就是图书馆,不是图书馆就是学术报告厅。即使如此枯燥无味,但她依然相信,美好的明天说不定就在下一次的研究之中等着她。可是,如今,这一条信念已经不足以打动她了,她开始感到厌烦,有时她甚至有点羡慕千红那样的洒脱,尼可那样的安稳。   人在一个环境中越久,那她对未知的世界就越发向往。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她总在不停的学习,不停的追赶那些不知名的名字的名次,她得到的赞许比批评要多得多,在别人在为考学苦恼的时候,她已经进了自己梦想的生物研究所,虽然她的理想是做考古研究,但至少跟研究沾边了。为了打消自己这种毫无干劲的势头,她加入了每周6晚的读书会,她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会胡思乱想。   这些都是她选择的,她很清楚没人逼她要怎样生活。生活中每一次交汇都是一道命题,等着有人去解答和研究,或许这也是生活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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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堂

    楼主 LV10 2016-11-16
       1    她还是决定买张去上海的机票,对于未来她没有个数,就连下一秒都变得惊险。   去上海的事,到最后才告诉了尼可,虽是买了票,她还是想问一下尼可。但她没有告诉她前因后果,只是询问她该不该去,尼可根本搞不清状况,也不好说什么。尼可追问了好几次,也无果,这难到了她。    与千红不同,尼可是位稳重细腻的女人,凡事在不知或不确定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冲动行事的。这与她现在拥有2个孩子无关。她就是这样的人。而千红正好相反,她喜欢挑战、探险。用她的话说,生活就是要活出点颜色来。就拿这次的事,尼可如果知道她连谱都没有的事,铁定会黑着脸说教半天。所以千红只字不提,也没有胡乱编个理由骗她。其实她问不问,尼可同不同意,明天这个时候她都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尼可坐在她那张二手红色沙发上看着肥皂剧。她去问尼可,是想从中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千红坐到她的身边,一脸迷茫,尼可看出了她是有心事,但她并没有转过头去追问,依旧看着她的电视剧。千红也根本没有想说点什么的意思。她忘了叫尼可过来的目的了,最后变成了两个人的默剧。她们看完了后半部分的电视剧,尼可起身,准备回家,她抓起手提包,朝大门走去。千红懒懒的动了一下,还是起身为她开了门,她们在门口久久的拥抱了一下,这是她们之间的习惯。   她要的答案不在尼可哪里,那在哪里?   房间,有什么不同,在她看来,所有的房间都大致相同,不过是睡觉、吃饭、读书、约会的地方,它还可以充当很多的角色。在用途上,才会换叫专有的名词。   千红站在落地窗前,心事重重的看着玻璃窗外的夜景,外滩车水马龙,想必也是热闹非凡,而这面玻璃,却阻挡了她与繁华世界的联系。从一个城市再到另一个城市,能带在身边的东西有多少?很多东西在作出选择时,你不得不放弃,而带走的那些,真正到了目的地竟会失去意义。千红只带了一段回忆,就这样来了。这个陌生而又庞大的城市里,她起初的慌张,已被吵杂覆盖,继而是害怕。零星的片段,那也是一段短暂而美好的记忆。   第一次见他,是在一次品牌展销会上,她正忙前忙后的发放宣传单,对于周遭的事情,她无暇顾及,客人络绎不绝的上前咨询,签订订单,洽谈合同等等。他是其中一位。那时她从学校直接进入社会还不足两年,但她做得如火如荼,有声有色,保持着所学到的谦卑和勤奋。虽然不到两年,但她早已是行业中的佼佼者,她说她是用真诚说服了那些难搞的人,所以,不管多难搞,她都会以微笑面对,冰山也会融化的。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努力工作的目的是什么?但随着成长和对社会的理解,她变得跟那些当初她厌恶的人一样,现实、庸俗。瞻前顾后、思前想后,生怕吃亏,但她还是吃了不少亏,这时她会安慰自己说,总要吃点儿亏才会长记性嘛。   重复单调的城市生活,周而复始的工作,在荣誉和丰厚的报酬背后,她时常感觉自己不存在于这个现实的世界。她多次脱离了现实,思绪漂浮在空中。直到他的出现,她才感受了真实的存在感。   他就像在离落之际,幸运的找到的那块浮木,在危情时刻,总会让人心生求生的欲望。她一直觉得有股恶势力在日益吞噬着她,她断定不了重生后会不会安分守己的停留下来。   虽然现在的工作看起来中规中矩,一切顺风顺水,那势必不会胡思乱想,成天想逃跑。她看似稳定踏实,实则内心叛逆,她一直想飞翔,但前提是有双足够强大的翅膀。她对工作的积极,对客人的热忱,学会独立自行,都是她强大的基础。都说翅膀硬了便会飞了。正是因为她清晰的路线,可能也是她工作出色的原理。   聚会时,总见她开怀大笑,别人讲的话,她能分辨是实是虚,也懂得拿捏分寸,如何应对。这想必就是职场守则。她不会做作的拉拢某人。更重要的是,她懂得真诚,而且一直如此。   尼可说过这样的话,对有些人,不必真诚,谁知道他们心里想打什么主意呢?别哭着来找我。千红当然不赞同这样的观点,为这事她们狠狠的吵过一次,谁也不服谁,争得脸红耳赤不休。千红反驳道时,用了她曾说过的话,谁知道呢。她认为不是人人都是那样的丑陋,善恶不分。尼可咄咄逼人的说,那是她没遇到,真要遇到了就会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她才不会管。千红羞怒的说不要她管,一度觉得是她管太多。   面对一个人时,如果不能以真诚之心去交流,那有何意义,那只会让人感到厌恶,就像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一样让人厌恶。她绝不会去做那么一个虚情假意之人,让人厌恶之人。当然别人要怎样做,另当别论。   多少人把你当傻瓜,你的那些同事,人前一样,人后一样,别对我说你没听见过什么,至少门缝里跑出来的窃窃私语。听到尼可的话,她似乎真是听见了门缝里有什么,是那么的刺耳和不堪。   她沉默起来,低头不语。她的话句句戳中红心,字字像把刀刃。但总觉得她太无情,让她难以压制悲伤。即便这样,所有的隔阂与纷争,都会终止于那扇门背后,一个久久的拥抱就能抵掉内心的怨恨。或许她们比谁都清楚彼此的心,才是最真诚。路途大概6小时后,她来到了这里,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城市,就该是这样,繁华背后,总有点落寞和孤单。谁都可以去随意定义城市的含义,每个人领略的风景不同,那感受也就不同。  不管上一次是谁住过同一间房,当她推开房门时,房间早已恢复了原本模样,消毒剂和清洁剂的味道掩盖了陌生人的体味和痕迹。上一位可能是一位新近妈妈,一人带着孩子住了进来,服务生把行李放在靠近电视柜旁。箱子里全是孩子的尿不湿和奶粉,而她就几件白色体恤衫。孩子因为尿了尿而哭闹不停,而她必须换下他身上的衣服。等一切都消停的时候,东方明珠的灯光已熄灭,车静逸的行驶在外滩边。   千红检查了一遍卫生间,这才安心下来,这是她一个隐晦的习惯。去年在她的出租屋里,半夜去厕所时,有个不速之客优雅的盘旋在自来水管上,吓得她很长一段时间住在尼可家,跟宝妹混在一起不敢回家。最后不得不搬离出租屋。还有床单和被褥,反正是白色的东西上,都不能忍受有丝毫的污渍。   不可否认,宝妹倒是随性得多。那年大学毕业,全班集体旅行,她跟宝妹还有尼可一个房间,那个时候,千红就看出了她们三个人之间的不同。她们仨是发小,但性格完全不搭调,闹脾气时都会说,离开谁都可以。别看宝妹学业有成,脑子好用,但生活自理方面,简直不忍直视。她竟然什么都没带,除了一张吃货的嘴,这点上,千红是不会惯她的。她吊儿郎当的跟在屁股后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尼可不会不管她的。所以,整个旅行下来,尼可就像带了个女儿出门一样。千红看不惯也只能骂两句。   一天的舟车劳顿,此时疲惫越加强烈,睡意袭来。她不用照顾孩子,她面对落地窗,坐在安乐椅上,落地灯就那样开着,微醺柔和的光照在她右边身子上,她调到适合阅读的光线,其余都处在昏暗之中,她还不想这么早睡下。书摊在上腿上,书页在指尖滑过,一只手轻轻抚着书脊。很快她便进入了书的海洋。   安娜.卡列尼娜还是做出了决定,心里有千万个不舍,还是抛下儿子走了,她想要过一种新的生活,跟随心去爱一次,在回家的火车上,她的心早已随窗外的风雪飘向远方,她的手里握着书,却无法进入书的世界,因为她的心被他俘去了。她不想再看到丈夫的那般和气的好人气,一切在那房子里存在的都让安娜坐立不安。她来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男人身边,以为只要有他的爱就足够幸福,可最后,她还是败了,她不能接受冷漠和对儿子的思念。   至此,千红合上了书,再次畅想在那故事中。故事怎么会发展到最后一步,安娜的结局会怎样?她所有的让人嫉妒的魅力彻底压在了铁锈里,不再光芒四射,更不再让人敬仰,人们议论纷纷。   这结局是唯一的,有多少如同安娜如此爱的轰轰烈烈不顾一切,又走上兵临绝地的田地,正是因为在书中,才能死亦合乎。   千红久久停留在那最后的铁轨上,想象着她的绝望和悲伤走向深渊,还有她的爱。   故事往往会有很多的起伏,她的死不是偶然,是她一步步的走向了消亡,没有谁冠以死罪给她,她的故事是不是在提醒,深爱着的人们千万别爱。   她没有立马起身,来回踱步,她几乎不会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苦闷。只是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于是还是起身,光着脚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到酒店之前,她就似乎预料到要喝点什么的时候。书好像很沉重的躺在梳妆台上,书签夹在最后几页的位置,很内里,仿佛故意不让自己再找到那一幕,至于最后她不想再知道了。   她再次半躺在安乐椅上,喝着啤酒,看着黄浦江的江水在静逸中流向远方,轮渡早已停摆,此刻,没有了白日的喧哗,留下的尽是她这样的难眠之人,还在陌生的房间里发呆。   安娜这样的女人,现实生活中何不存在呢。他们隐藏在人群中,用美貌和怡颜来掩饰伤口。很多时候,千红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就像那本书,将它置身事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状。可是她真的如此做到了吗,该当不会受到影响,对生活的片段产生影响,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   她打开床头的台灯,准备第一夜的入睡,可又发现还未洗脸刷牙,她不得不拖着光脚,回到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用温水泼溅到脸上,额前的刘海因此也湿了,她用毛巾重重的擦干了脸上的水,丝毫没有关心头发是不是湿了。偌大的双人床,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她的瘦小的身体,还不及四分之一。刘海上残留的水,从眼角流到了枕头上,被角也是。她侧过脸,看着一旁空置的枕头,没有皱痕。她等待的人怎么还未出现。   她来到另一个城市,只为见他一面,就这么简单。   这是七月,如火如荼的上海,不经意擦肩而过的路人甲,没人会注意你的变化和内心。你的心必须得像这座城市一样坚不可摧,才能在此屹立不倒。多少人将梦想和理想,统统倾倒在这脚下的江河之上。它的强大不足以包容你脆弱的心,渺小不是它要告诉你的,但胆怯是它决不容许的。   她喜欢夏天。每当午后,她会在浮躁的空气中嗅到,只属于这个季节的,曾经带给她的美好回忆。仿佛那空气中还保留着,只通往记忆深处的隧道。她轻轻抬头,再深呼吸,便可以抓到感觉。里面有快乐,悲伤和困苦,总之五味杂谈,她乐此不疲的享受这,贪婪的吸允着大地的馈赠。   不知几时,她在回忆的大海里找到了浮木。她就这样飘啊飘,虽不知去何处,但她并不惊慌,有个声音在呼唤她前进,她顺流而下。这不用担心下一步该怎么走,她从未如此的轻松自在,她不止一次想象过自己就在大海中央,至于做什么倒不重要,只要能在大海的怀抱里就足够了。海水很咸,被不小心跑进嘴里的海水呛了一口。她不在乎。   希斯洛普笔下的回归,是一位女性的自我回归,他把爱放进了一段真实的历史中,历史的洪流没能阻挡索尼娅的脚步。不是每段故事都曲折离奇,每个人都悲悯凄惨;不是人就必须快乐,也不是人就非得悲伤残忍。但不能没有感情的去活着,千红不愿做那么一个没有脚踏实地的人,也不愿做以为肮脏的乞求者。把自己抛向空中,挥去尘埃,飘到更远的地方,不停歇,不惧怕,始终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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