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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亦

当亦

LV3 2016-07-30

【粉蝶】

作者:当亦

连载最近更新: 第二十二章 1 麦苗儿出齐的时节,大约己是寒露尾或霜降头。一眼望去,满世界的葱绿。剔透欲滴的清露,着在麦苗通体绒毛的尖上,麦田里便如珍珠钻石遍撒了一般。露浓秋深,用不了多久冬天就要来了.。冬天来了,用不了多久,天寒地冻之前,建筑这一行当就该停活了。 郑林杰没能去当...

作品简介:《粉蝶》引子
文学之与凡夫说来当一嗜好也并无大碍。年轻时虽然免不了誓言自己将来如谁一般成为让人敬仰的文学大家的梦,却真如现实的睡梦也似荒诞,然而遏止不住。日子久了,又免不了横生出许多寂寞和孤独来,默默地苟延残喘,恨不能一呜而死。
跨千年春节,在姑姑家偶遇她的三位女婿,寒暄之后,定不让去;说多年都不曾见,酒喝多喝少的不打紧,咋还不坐一起吃顿饭。盛情难却,免不了传杯递盏,海阔天空。
我狐疑:“照姑姑说,她这大女婿精神失常得厉害:字识不了一萝筐吧,整天鼓弄书纸,神经兮兮的鼓求啥狗不啃猫不吃的鸟诗鸟小说;还说,那玩艺儿就如人抽烟狗舔碾的,即不当干粮也当不了饭;倘若真有那才学,早发达了,也不会苦着老婆孩子,整曰里为嘴里那口饭奔碌;多大的荷叶包多大的粽子,几斤两米面糗几笼扇糕,乌鸦窝里飞不出凤凰来;心气高了,神经坏了,人毁掉了。”
大表姐在此前俏声告诉我::“和你姐夫说话时千万得注意,什么与‘书’同音的字可说不得,如‘叔叔的叔’,‘输赢的输’,‘书、熟、数、术’’都不能说;其它的,像‘只、侄、纸、至’,‘温、文、稳、问’尽量避免。”
我说:“表姐,您这不要俺命吗!俺要有那本事,当个语言专家也够格了;俺看,还是走好。”
“那不成,倒像是俺撵你走一样,表姐成啥了。”
没她们所说得邪乎,大表姐夫说话喝酒还都有品,反而其他两个表姐夫几杯酒下肚,云山雾罩,海吃神聊,漫漫无边,夸夸其淡。
也许喝多了酒在肚肠里起了作用,也许是被大表姐夫并无反常所迷惑,我便渐次忘却了大表姐的告戒,放松了警惕;从只用简单的字词来回应他,到开始用整句的话主动与之沟通起来。我若无其事,旁边姑姑和大表姐不免紧张起来。
“不是疼你们喝;酒这东西好是好,喝多了也伤身,仫么好。”姑姑对酒兴正浓的我们说。
“娘,表弟虽然是您的娘家人不错,到了咱家那就是客,咋客还没说,您就不让喝了。”大表姐夫不以为然地说,“俺这正跟表弟投缘,刚说话把儿,就依您光说话少喝就是了。”
娘女俩嘿然,毕竟再怎么着大表姐夫说话在理。
俗语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还有句俗话叫:三句话不离本行,说来道去便会不自觉地跑到自己的兴趣爱好上来。
“表弟,这些年你在城里混,就不认下一两个文化人,像报社编辑,作家啥的?”大表姐夫嚼完了一片刀切猪耳朵,筷子头上夹着一截刀背拍黄瓜,停左嘴畔问我。
谁是打着墨线说话的,况这时纵有墨斗在手,也早倒上了酒,一仰脖下到肚里了;哪还管什么“叔、熟、书、术”,更不及“温、文、稳、问”了。
于是我就说:“他们又不是啥大人物,认识几个不难。”
听了我这话,他的因酒后着眵眼眶里面的眸子忽闪亮起来,在筷头的一截黄瓜,似雀跃到他嘴里,被他因吸烟多而黑黄的牙咬切着。他用眼睛的余光,准确地将香烟盒索在手里,递一支给我,不知啥时早把火机凑过来,“啪嗒”一声点着了,然后去点才放在咽下黄瓜的嘴上的烟。
“今儿算是遇着贵人了,俺说光是千里马不行,得有识得他的伯乐才好;挪空你给俺介绍他们认识,好歹牵线做成了,也不枉我许多年寒苦。”他在点着的烟另头狠抽了一口说。
“姐夫,你有啥事非认识他们。”我问他。
他说:“你若问时,其实说来话长……”
大表姐夫就在临近的村,李家门上,其父因收废品为计,人称破烂李。
别小瞧了收破烂这营生,只是名声不好听,利钱却大。早二年破烂李走村串户地收,在这一行里摸着些门道了,便自己支起个摊子来收。頁个东行不知西行利,自从有了收购点以来,比起先不知又多出十几分利来。忙自然比起先忙碌些,可是坐家发财,省了多少早出晚归不说,比先前时饭食却裕阔得很。
破烂李有一癖好,专把收来的一些某某人的日记、笔谈、诗文之类的收集起采,不将出手。日集月累,上下百十年,远近百八十里之人文趣事,家长里短,兴衰荣辱,风土人情等尽在其中。只可惜他没有蒲狐吴妖的生花妙笔,若不然文坛上又多他一位巨匠。
破烂李称他一屋的“废纸烂本”为文化,谓文明,谓活着的历史,谓文物。他为它们跑了文物局、文化馆、民政局等部门,要无偿捐献给他们。然而众口一词,说:“不能领受。”
破烂李前年驾鹤西去,身为他的独子的大表姐夫自然承继了他的所有,人称李破烂。
李破烂跟他爹破烂李一互德性,不仅笃守着他老子留给他的一屋“废纸烂本”,这二年却又增添了许多,眼看着五间大北屋被此些占据,连他睡觉的地都要没有了。
李破烂听破烂李的话:无论如何不能将这些当回收再利用的废品处理,遇上有缘人,哪怕白送都行。
乔编和余作家在正月十六被我好说歹说,总算应承去李破烂处瞧瞧。看了便惊奇万分,说:“这得花多大气力才能攒得这些。”然而只是吃惊而已。
看来他要出脱给文化人这一节,也不可能了。
李破烂并不显得特丧气,待二位文化人去了,给升泡了一壶茶。趁我喝着茶,他拿出了这些年来写的“作品”,说:“表弟,你过过目,帮俺参谋参谋!”
说实在的,与他的为人给我的印象,他的“大作”实难叫人恭维,怕连小学生写的也不能比。但是又不好讲出来,只好装成颇认真的样儿看上几页。
本来我是存了私心:如果他那些个“宝贝”,确实好,不如我要了来,怎么着对自己的写作有益无害吧。现在看了他的“大作”,要他那些“宝贝”的心思全跑到爪哇国去兮。当然还在于,不但多得把文化人惊倒,也使妆为之感叹:即便白送,拿啥来放它。
一来二去的又经了半月,一半自己将它放下来,找各种借口打压蠢蠢欲动的心;一半自己依然孤寂忧伤,只好在梦里找寻。宛若邂逅的美人,思而不得,寤寐而求之。
全部将它弄来,先不说放不放得下,单单这一笔钱又从哪里来。三万零八十一斤,按废品的价也值小二万人民币,只当白送的价。
最好的主意便是劝他分析而卖,得不到全部实为可惜,却能得一部分。三番五次,五次三番,终究不管人的心如何笃定,耳根却是棉花做的。终于同意了;当然这也在干大表姐夫刘破烂被别有用心者瞅准心思,诈骗去了些钱财。
骗子的手段并不高明,只是说自己的亲兄弟就是某某大型民间博物馆的馆长,肯定对这些民间收藏感兴趣。若是能成,仅需要一点前期启动资金两千元。李破烂没钱,自破烂李死后,他又给儿子盖房,又娶儿媳,几乎把家底败净。又兼不务废品收购的营生,虽守着能挣钱的买卖,倒一味筑他“文学的宝塔”,因此连养家糊口也成问题。机不可夫,失不再来,不就两千元嘛,卖上三大瓮麦子就有了。大表姐死活不同意,说:“你是即不种也不收,俺种地的辛劳你不顾也休,咋打主意祸害起俺来;卖了粮食俺看你吃啥?”李破烂哪里听得进这话,一边倒腾粮食一边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一点粮食你看在眼里,咋不管俺事业成功了,还你十大瓮来。”骗子拿了李破烂卖粮食的钱逃之夭夭,再也不回头。
既然同意了,那就搬吧。按照我早就酝酿己好的计划,把成梱和打贱包的挑了一大堆。从早间一直挑到日在西山,由地磅上过了,正好三千五百元。装了满满的一拖拉机,占了我一大间屋。
妻忧心起来,本来不赞成的她,见事情己然是如此,多说无益,帮着搬完后,在沙发里呜呜咽咽地哭。
我知道她的哭,不在于我花掉了家里仅有的钱,而是花钱弄来的“如人抽烟狗舔碾不当干粮不当饭”的“废品”;怕那精神失常的顽症也由此附体到我身上,往后的曰子可想而知。所以她曾对还不曾会说话的女儿说(我知道是说于我的):“嫁汉千万不要嫁于痴者,除非你跟他一起痴,或者你甘心去成就他的痴;遥遥无期,莫说投桃报李,便能见一线曙光,哪永奢望苦尽甘来时。”
女儿早己经在另一沙发里睡着了,想必梦里她也不会想明白,她爸爸我在干啥,依旧睁了她好奇的眼晴问:“爸爸,爸爸,好爸爸,你弄了些啥来。”
“宝贝。”我边从拖拉机上卸货边对她说。
“我也是宝贝,它也是宝贝?”
“哈哈哈,都是宝贝,不一样的宝贝。”
妻不哭了后问我:“人毕竟不能活在半虚空里;咱虽心比天高,那高处不胜寒,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以梦想的。”
“知道。”
“知道就好。”
十五年间,我也没把它归拢到一半,我突然怀疑当初将它弄来的初衷。这样下去,为它所累,终究一事无成。大把大把的时光,也会在我的虚度中,如我一样哀叹。
人是枉想修成神仙的手腕的,不能用妖鬼莫测的妙手,将冗繁的纷乱厘定。
怀疑初衷突然,觉悟也突然:那些厘定的,被列在《蝶恋花》系列的十几个本子,也许就够我余生去奋斗了。它们并不完整,难道我把我的都厘定就完整了吗?不。难道将破烂父子的都厘定就完整了吗?不。小说并不同于史志,更多的还是作者自己的想象力。
这十几个本子里,唯被我标注为《蝶恋花三》的最为完整,稍编辑且不用过于构思便能成书。就从简单的先做起。
原作者名:当亦,他也为作品署名为:《粉蝶》。
当亦自然并非作者的真实姓名。
初见此名,我认为是一位老者,应是老当亦壮之隐语;而由作品,其实不然,大概是取“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之意。这喻意不错,冒犯借用一下例也无妨。
我专门去查过词典,去找粉蝶一词的解释:
粉蝶——蝴蝶的一种,翅白色,有黑色斑点,也有黄色或橙色的。幼虫吃白莱菜、油菜、萝卜等十字花科蔬菜叶子,是害虫。
这里是不是害虫与我没啥关系。呀?不就是菜虫青虫的成虫吗!繁殖能力强而生命短暂。也许作者正是用它短暂的生命来诠释主人公青涩易逝之年华。也许这些都不是理由,只是用粉红色的蝶来喻示粉红色的回忆。所谓粉红色的回忆,就是青青春年少的无知,就是青春最初的颜色。
打包过来,连作品的署名《粉蝶》一起借用来,免得也受标题党们费心劳神的苦。
所有此上种种,便是《粉蝶》最初的来由。我虽然冒用了它的一切,这一切却也由我而传扬。
此引旨在抛砖引玉,这里借用《粉蝶》中一小段作结束:
“小娥望着枣树背阴里拖了长长的白线尽头的一只蜗牛如念似唱:
‘疤瘌疤瘌牛牛,先出犄角后出头头。’
如此连续至三遍,那只蜗牛果真懒懒地从头顶冒出犄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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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暴风少年

    暴风少年

    LV6 2016-09-03
    内容精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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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给我一点温暖

    给我一点温暖

    LV12 2016-09-03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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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03
    2
    从行龙山到幽雅岭并不太远,大约要个把钟头的脚程。其实除却赶集,林杰娘还能捎带脚地去看一下她的姐姐。林杰姨的家,挨近集市。
    清溪是发源于行龙山的一条小溪流。行龙山下沟沟壑壑里流淌着的源水汇集于年子山下的水库里,由坝堤东侧的泄识口,转头向东,徜徉于皇营坡之阳。由水清而得名,自然溪中少不了鱼虾鳖蟹等类。本村的庙左也有一条水流,无雨的季节里潺潺缓缓,细流涓涓,嵌在沛水季携存的细沙里,经年不枯。水流如一条飘飘的银带,由北而南,在称之谓“鳖洼”处,转头西去,汇入清溪。
    出本村,顺着崎岖的山地间路径,过两道粱有一石屋,正好在上坡路与下坡路的端。立于屋旁,山地簸箕形盆地尽收眼底。苍松翠柏掩映下的皇营坡阴的底部,从石缝间涌出一股甘洌之泉水。煮食易烂,即盛夏而久置不馊。水,净饮甘甜而爽彻——沏茶,则醇和而香美。煮器虽久用而不积垢。泉侧两凸如唇,故名“生泉”。泉水经流的水沟,老辈人称之为“蛤蟆沟”,因蛤蟆众多而名焉;还有人美其名曰“衣带水”,如孙道忠父亲之流,言,即一一衣带水而己,非“一衣带水”之解。再问,又“不可说”了,此流只不说,便“不可知”其解了。
    不在雨季,轻轻一跃便过得“衣带水”。雨季则要从泉上头的石坡经走皇营坡下的山路,往南一路下坡,跨过清溪上的石板桥,便到了一处平坦的台地。台地南的范阳之水正与北边的清溪在此处交汇,故此台地又称为“Y”。
    所谓集市,在范阳河之阳的一大片柳林之中。林杰娘刚放下筐,便有一个人凑上来,并不问价,而是轻轻地揭开盖布的一角,瞅寻着。这是一个中年人,胖的腰身,胖的嘴脸;胖而有光的嘴脸畜养了黑而密的胡须,经他精心修饰,如粘贴上的一般,然而却是真的。他可不是头遭买林杰娘的蛋,林杰娘虽不知他姓甚名谁,却识得他。
    小胡子下的唇动了,露着两排洁白且又光泽的牙问:“你这些蛋新鲜吗?”
    林杰娘正在活动她的擘弯:挎了一路,压得有些麻木,对小胡子的问话并不做回应——她并不想急切将货卖掉。
    今天,此时卖鸡蛋的就只有她一人,想要问个价都不能。小胡子也许就欺她不摸行情,好讨些便宜。
    “你这些鸡蛋新鲜不?”小胡孑蹲筐旁又问。
    “咋不新鲜!”林杰娘敷衍着应了一声,而眼睛却寻视着周遭,心`里嘀咕,“若来一个相识的问一下也好。”
    搭了话就好,小胡孑把盖布掀起来放在筐旁。
    “你这些?”小胡子指着筐里用布兜裹着李二奶奶的鸡蛋问。
    “给别人家捎的。”林杰娘回说。
    林杰娘也蹲下身来了,想:“看来是个真主。”没的寻问不打紧,昨几天市上的蛋价她清楚得很,“再加上两毛钱?三毛钱?……”
    鸡蛋被小胡子全都买走了;也多亏着李二奶奶与她别时说的“天气凉了,鸡歇窝了”的话。在离开集市的路上,林杰娘还再纠结于加几毛钱的问题,心中念叨:“是不是加五毛也行。”
    林杰姨家离集市确也不远,上了石板街后,过一个街口,在巷角的就是。那是一个通常人家的院落,院里一南一北站着两棵枣树。跟郑林杰家枣树不同,这是结长枣的,而他家的结的是圆柃枣。
    在家的只有姨和一个与郑林杰同年却长的表姐。院落里北南东西屋俱全:北层和西屋是姨家的,南屋和东层是姨的小叔子的。郑林杰从来未见过姨的小叔子一家,据说是在外当工人,一家人多早几年迁城了。人迁走了,屋子却在;租给了一赵姓人家。说是租,跟白住差不多,顶着给人照看着罢了。姓赵的一家只母女二人,仅殂着东屋。南屋一直是上着锁,好多年没人进去了。
    林杰姨是一个裹了脚的女人。她的步态在郑林杰的眼中总觉有些儿怪,似是用脚后跟儿走路。她现在还并小不老,不知老成老太太后又怎样一个走法。
    “俎!”
    “樱!”
    两个女人对彼此招呼着。林杰姨在他的小脑袋瓜上轻抚了两下,他最小的表姐若菲跑上前拉了他的手玩去了。
    通常赶过了集要在姨家吃了午饭才走,因此还有好一段时间。亲姐妹俩要在屋里唠上一会嗑,表姐弟在天井里玩拾子儿的游戏。
    这女娃们玩的东西,他一点也没兴趑,基本是他在一旁看表姐尽兴地表演。她在口中念着口诀,石子儿从地上在她的手面和手心里不停地翻转:娴熟地抓拋,巧妙的手法。然而,在他看来都是女孩家家的小把戏而己。当然,他是有所期待的:午饭时,姨烙的葱花油饼真香,娘是做不这么地道的味出来。
    他也曾探究娘做的不如这般香的因由,有几次几乎要找到了,却又觉不尽是,便放弃了。
    葱花油饼的香真的飘起来了。几乎是同时,租住在东屋的女人一手牵着自己的女儿“小鹅”,一手牵着若歆,放学回家来了。
    “小鹅”妈被喊去厨间帮手去了。“小鹅”看到他也在,眼脸便立刻现出诧愕的神色来。她拉着若歆在枣树后面,附耳低语时他想:“她是咋了?”
    “郑林杰,我告诉你人家不叫你叫的‘小鹅’”马若歆到他身边来,指了灶房门前的枣树一本丕经地对他说。
    “那,那,她妈妈咋‘小鹅’——‘小鹅’地叫她?”疑惑的他问。
    “不是你想的‘小鹅’”
    “那是,谁想的?”
    “不是大白鹅的鹅。”
    “那是……”
    两人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看来她派出的使者没能完成任务。急得她在枣树旁直搓手——终于忍不住了,将若歆拉到了一旁。
    “我妈妈说,是孝女曹娥的娥。”
    她圆瞪着眼晴颇大声。
    “我妈妈还说,‘娥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你就说是嫦娥嘛!”
    “对,嫦娥的娥”
    “俺又没说什么。”他想,“难道嫦娥的娥与大白鹅的鹅有不同?”
    是曾经有那么一次,忘记了在什么情况下,他说她:
    “小鹅,小鹅,嗄嘎嘎,爱啄死鱼和烂虾!”
    那又怎么样,只随口说说。
    “小鹅也罢,小娥也罢,都一样的音,反正俺也不会写”
    小娜望着枣树背阴里拖了长长的白线尽头的一只蜗牛如念似唱:
    “疤瘌疤瘌牛牛,先出犄角后出头头。”
    如此连续至三遍,那只蜗牛果真懒懒地从头顶冒出犄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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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易

    老易

    LV20 2016-09-04
    错别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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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火一样的男人

    火一样的男人

    LV4 2016-09-04
    好。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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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六一

    六一

    LV9 2016-09-04
    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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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军红

    大军红

    LV10 2016-09-04
    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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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小黑

    白小黑

    LV19 2016-09-04
    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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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04
    3
    此时,他脸上挂满着笑容……思来想去未成眠的一夜却只是在回忆里。
    未来,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郑林杰终究还是中断了上学的路;沈岳雷们怕是一辈都不想——不曾经的“苦”,从现在起他就要一点一点去品。
    几乎一宿未睡的郑林杰身在建筑工地,稍一闲下来便睏顿得不行。
    这一切,在另一边的刘云霞都看在眼中。她仍有很多疑问在心中。
    今天难道不是他到学校报到的日子?
    难道他不去上学了?
    姨夫说,己经把此前的工钱结请给他了,难道学费仍不够?
    总之,她心中的这些疑问不问问清楚,怎么也难放心。然而,除却疑问,确乎仍有一种东西在她身体里蠕动:是窃喜?是忧虑?或是N种情绪交织于一起,拧结成团,以至于不能脱。
    吃中午饭的时候,刘云霞固意挨到郑林杰身边,希望有机会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境与想法。然而他自顾自己吃饭,饭后偎在墙根小憩,全然不离会身旁。其他人躲一边去了,就连平时在一起吃饭的哥哥们,也识趣地不知去向。怎么,他自己反而毫乇察觉?
    当然不会。他怎么会察觉不到?
    “你是故意冷淡我”刘云霞想,“但是妄想这样就能摆脱”
    生在刘云霞环境里的她,无法去洞悉郑林杰的世界。虽然同为农村人,同在乡村长大,但是依然天壤之别。郑林杰是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一岁一枯春生秋老;刘云霞是花,美艳照人,光彩妍丽。他们,或许本没有这多区别,毕竟两颗年轻的心撞在一起,哪会想之许多。她才不在乎这些。
    终于挨到了下班,这下她是再也不会放过郑林杰。在中途,她就从郑林杰的身后一下骑到了前面,然后斜次里急刹在他当道。
    “你,云霞!干嘛……”
    与“嘛”同时,急停不止的惯性还是将前轮,晃晃荡荡地撞在刘云霞后轱辘的辐条上,使得她无法掌控平恒,随车歪倒在路牙旁。郑林杰也几乎耍摔倒,弃了自行车,踉跄着,还是被云霞的车子碰到腿上,倒了下来。
    在地上,他双手按着痛处,回头看云霞是否无恙。
    云霞连车带人就倒在他的不远处,也正神情紧张地看他。本来他眼中的责怪和担心,及四目相对时,被化为乌有,他想:“这妮孑除了歉疚外,仿佛还藏着一种我怎么也看不明白的东西。”他无暇去思索那究竟是什么,好在两人都无大碍。
    “没事吧?”
    “没事!”
    “你呀!”是责备?然而又不无关心;他强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上来边帮云霞扶起车边说。
    然后他又一瘸一拐地去扶自己的车,云霞也随过来帮他。
    “你,腿?没事吧!”歉意写在脸上,关心自在她心里。
    “没——事。”疼,他也要装成没事的模样来,“活动几下,就好了。”
    “煮熟的鸭子——肉烂嘴硬。”刘云霞心里这样想着,然而嘴上却说,“都怪我!”
    经过的路人都扭头看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无关好奇,纵然没什么事发生,姑娘小伙在一处也会引人关注。
    “哪能都怪你。”他并不打算把责任全赖她身上,干是说。
    “你把裤管挽起来,让,我看一下你的腿咋样。”
    “没事;这会儿一点不疼了!”
    “挽起来!挽起来吧!”是命令?然而她却用了肯求的语气。
    “你看,没事吧!”他只好挽了一裤管给她看。
    “再往上。”
    “再往上挽不动了。”
    “再往上一点。”
    “不行,禁区。”
    “哪就到了禁区?”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说没事就没事了呗。”
    “不给我看也行;到晚上我拿些紫药水和消炎药给你!”
    “不用!”
    “那,你就让我看看。”
    “行吧!”
    一早他给爹娘说不去学校报到了。他们都很诧异;问,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想一出是一出的——他说,没想一出是一出,就是不想再读了;还是诧异:一个暑期不是己经挣够了学费?咋就说不去就不去了?脑子发烧了?不知又看到啥好了?问,他们有无数个疑问朝了他;“不去就不去了,瞎问啥?”扔给他们这么一句话,他就列工地上班去了。现在他可不要他们知道自己腿受了伤,不然,诸如此类的问他个不停,也不好交待。娘在做饭,他便悄么声地溜进屋去。
    “娘,我饿了,不等饭点了。”他在屋门口对着饭屋里说。
    “一会就吃了。”娘在饭屋里回说。
    “饿了,不等了。”
    他己经搬到大哥新宅里的西房里住去了,吃过饭快点悄没声息地走掉,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才是上策。要不然,若知道他磕着了腿,不知会叨叨他啥时。大哥忙也罢不忙也罢,才不去管他。况且,他住的小屋乱得很,不得不收拾一下;倘或刘云霞真的去了,也不会说他弄得像猪窝了。
    照常,刘云霞在吃晚饭前都要将自己洗浴干净,换上一身洁净的衣服,这次也不例外。云霞妈己经在门口招呼她两回了:“换个衣服也那么麻烦,一会儿饭就要凉了。”
    “就来了。”她用这句话支应着,却依然不慌不忙地梳拢着头发,心里想,“天色尚早,不急。”
    倒是在肘端有一小块秃噜了皮,短袖衫穿不得了;万一给妈瞅见问这道那,难说明白。手掌心被石子儿硌破的较隐蔽,却不怕。
    为了跟他相处,把自己也搭进去了;算是用了一遭苦肉计吧!然而云霞却不认做是用了什么计,因为她压根儿不知啥叫“苦肉计”。只要有办法能够与他单独相处一会儿,就够了。她心中一度因带给他伤害而对自己心怀怨艾,而一想到心愿达成,她只是想:“如果伤重的是我,就好了”
    暮色渐浓,她浅绿色的长裙跟着她的步履,在胫间随风摇曳。每当这一刻,她的脑海中便浮现出,电视上那繁华大都市在明亮的街灯及光焰的霓虹映衬下的时尚女郎,出双入对且妙韵绰约;她们身上穿着的旗袍,在她看来是上天给予女人的最好奖赏:不但把女人灵动柔美的曲线释放地淋漓尽致,又不失女人的端庄慧黠。
    这里不是,只是暮色中的乡村;她也不是,她只不过是一只还算漂亮的“丑小鸭”。在乡村可从来没人叫她“丑小鸭”。谁敢呢?她若是,还有别人的话路吗?
    在墙洞上的门扉上着锁,他居的屋内有昏暗的灯光透出来;她思索了一下,没喊,拿一块小石在他小屋的墙上轻叩了几下。不一会,便听见有脚步在柴扉前停了下来。他将柴扉扳开让她进来,一声不吭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他的小屋里。
    层里,除粉刷一遍大白之四壁,仅一床一桌。加之没吊顶棚,檩与箔暴露在头顶,又显得即简陋又空荡。没有可坐的地,唯床而己。郑林杰显得很趑趄,说:“没个坐的地方……”
    “我坐这儿就行。”刘云霞倒是随遇而安,靠桌旁的床边坐下说。
    她顺手在桌上拿了一本名《康素爱萝》的书在手上。她并不喜欢读书,只不过一手拿着,另一手不停地翻弄书页罢了。她的眼晴与心思全不在书上,而是直落到那张老旧的桌面上。桌之面板不知是因了时间太久远的缘故,还是根本就没粘连好,己由拼接处裂开来三道足可以插进手指的缝,就连木纹的纹理间,也被光阴的力量沧桑出一道道璺来。
    气氛太沉闷,等云霞抬眼望郑林杰,却木讷地杵在远远的床侧。
    “郑林杰!”
    “唉?”
    “你怎么了?倒像是在我家里。”
    “没有。”
    “那,你怎么离那么远?我能吃了你不成。”
    傻站着实在是累,然而他心跳得厉害,就算坐也不敢靠她太近;他从来未与女孩像此般同处一室,且又不得不与她同坐一榻,便更觉心跳加速,以至于面红耳赤起来。他忐忑地尽量离得这些坐下——他坐着自己的床,他自己却不是他自己了。
    云霞?其实心情也如他一样紧张;一样是有生以来头一次与异性独处一室:静下来,她能细数“怦怦”跳动的心声,那劲头不亚于一头小鹿在胸次间乱撞,以至于胸罩上的纽扣把扣眼儿挣得不堪消受。
    她从来没有料知男女初次独处一室会是如此,无论她在此前设想了无数和他独处的版本,都不在其中。她本来有理由相信预测的准确度,可那第一次与他去车站也没这般荡漾。
    她将从家里带来的紫药水和消炎药由腰间拿出来,放到桌上。
    “我,没事儿。”
    “我有事儿!”云霞似愠而非怒地说,“你看!”
    她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孑,将肘亮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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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蒜爷

    蒜爷

    LV20 2016-09-05
    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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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7677695840

    i7677695840

    LV12 2016-09-05
    继续努力

    当亦:4 “娘不是说不让你来了,还让我给你请了假呢!”郑林豪一边忙手头的活,一边问郑林杰。 “没事了,好了。”他简单地回答。 说话间三哥朝他使着眼色,他还没能明白是啥意思,不知是什么异物已经敲在头上,起初认为是“级工”砌砖时崩起的砖渣,四处张望时,三哥悄声对他说:“别琢磨了,你后面……” 他急忙回过头,云霞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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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06
    第八章
    1
    自从郑林杰同刘云霞初次到车站后,云霞便有了相约他的因由。无非是说,“到车站问问猩猩吧!”云霞知道这只不过是相约郑林杰,能够与他在一起的借口。去找猩猩问,也总是推脱好一阵见不着那两个“混蛋”了。直到第五欢,也或是第四次,他没记牢靠;猩猩告诉他己经找见那两个家伙了,只是偷他的钱却都给白败掉了。猩猩见到郑林杰听到这样的结果后很失望,立马就安慰他。
    “兄弟,别价!哥己经告戒了那两个兔崽子,让他俩无论想啥办法都要把钱给你凑齐喽!别担心,就到时候凑不来,有哥呢!就这点钱哥可不看在眼里。放心,在哥这里没啥办不了的。”
    猩猩信誓旦旦义形干色,郑林杰自然信以为真感恩戴德。
    刘云霞却不以为然,在她看来猩猩此般全是虚情假意。
    “你没发现猩猩这人贼骨溜滑的,一点都不实诚。”刘云霞专诫他说。
    “你咋这么说他。”郑林杰疑惑她怎会有这般感言,与自己的感觉背道而驰,难以让人理解。
    “你没有发现猩猩看人的眼神?”
    “眼神?没有呀。看谁?”
    “看我,如同贼一样的贼光!”
    “没事吧!都能看得出贼光来!”他略带调侃地问,“什么贼光?”
    “没跟你开玩笑;我看事情完了,还是不跟这种人来任的好。”
    “来往都不行?不对,是谁追着要找猩猩再问问来着?”
    “你嘲还是傻;找与不找,与他是好歹人可没关系。”
    “那,跟啥有关系?”
    “跟啥有关系?跟我,跟我有关系行了吧!到时候别怪人家没提醒你!”
    “到时候?”
    “总之,他没安好心。”
    “还是不明白。”
    “说你呢,你以为人们个个都像我对你。”
    “还是不明白。”
    “他对你没安好心!”
    “哦!”
    “好人跟坏人脸上都没写着字不是?”
    “哦!”
    “你仔么细地想想;丢钱的那晚,看似他是诚心实意,总说这点钱在他那不算啥,可是又不把钱给你先垫上。”
    “我跟他还没到那么熟吧?”
    “没到那么塾?好,这些虚头巴脑的你看不出来;没那么熟为你打抱不平?没那么熟他承诺给你办事?图啥?”
    “讲义气呗!”
    “讲义气不是更应急你所急?”
    “不是跟你说过了?没那么熟。”
    “讲义气非要熟吗?没那么熟讲义气干嘛?咱们来找他不下五次了吧?你见他痛快过哪次?嘴巴儿呱呱的……那什么哗哗的。前几次总说找不到人,他咋会找不到?总尾随咱们的,不是他俩是谁?你也发现了,说是那两人,猩猩咋就找不到?他俩跟着咱要干嘛?这次依然如此,虽给了算是一个承诺吧,而我看,他还是在故意敷衍你。”
    “你啥时成了一个大侦探了!”
    “还大侦探;我是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迷。”
    “我对你己是肃然起敬,刮目相看,五体投地,无地……”
    “甭贫了,我在跟你说正的。”
    “他不就对你多看了几眼?那还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招的。”
    “仙是吗?那根就是什么来着?”
    “什么来着?亵渎?”
    “是这词儿。”
    “有点过了吧?”
    “我还觉得轻了呢,要不是怕影响在你心中的光辉形象,我就直接说他是流氓元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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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09
    作者极速赶稿中。。。。。。。。
    待续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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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09
    谢谢夸奖(开森开森~)

    蒜爷: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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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09
    本人手打
    由于要赶稿 来不及检查 请谅解

    老易:错别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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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09
    (鼓掌!)

    宝贝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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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10
    (续第八章1)
    刘云霞的一番说,算是给他提了醒,但他不认为她说的就对,他确也认识到光靠猩猩的承诺。他应该怎么办呢?如果不能要回失掉的钱,他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上云霞为他垫的钱。究竟该怎么办呢?他想,既然猩猩认准了是那两人偷了,不如就从那两人身上找。
    他经过一番暗中跟踪,发现胖子和瘦孑确实经常出入工区,跟猩猩过从甚密。这一轻而易举的发现,确实让他吃惊不小。他来不及分析这是怎么一回事时,又发现偷和盗本来就是胖子和瘦子的家常便饭:在黑漆漆夜的挽敝下,他们如同俩一胖一瘦的鬼魅,或翻墙,或开锁,胖的并不笨拙,瘦的也不荏弱;他俩是“身怀绝技”“出手不凡”的盗窃幽灵:当一旦投身在熙来攘往,便施展“空空妙手”之本领,来一个钱财大挪移;倘若月黑风高,工区的仓库,便成了他们自家的一样。这时候猩猩出现了,他打开仓库的锁,由胖子骑着瘦子推着一辆三轮小车,进入仓库,猩猩将仓门锁上,在一旁点一根香烟。就如此,成袋的道钉和整包的螺丝等物,被他们偷出去倒卖。他们到底还干过什么勾当?当然不只是这些。有一次还发现胖子和瘦子正在猩猩的监督下,从滚开的水里夹肥皂。他俩口称猩猩作“师父”。
    他什么都明了。云霞的告戒是那么得准确:他不知,如何她竟成了火眼金睛的孙猴儿,能把妖魔鬼怪都洞穿。怪只怪自己太容易相信伪装起来的人,怪只怪自己还偷笑云霞是杞人忧天,胡乱猜疑。猩猩是他俩的贼首,老板,师父,什么也罢。怎么办?
    怎么办?云霞曾又约他去车站,他没去。
    怎么办?他一个人斗不过他们,他们任何一个他都不能。
    怎么办?要不回被偷的钱,他拿什么还云霞。
    怎么办?云霞还不清楚这些,这帮人渣会不会也害了云霞。
    不能让他们得逞,应该把真实情况告诉云霞。
    “我的怀疑没错吧!”其实云霞未想到他们是这种人,只不过感觉他们不像好人。听了他告诉的真实情况她还是得意地想:“你还会想我是无中生有吗?”
    “如果云霞问我是怎么样知道的,我该怎么说”郑林杰踌躇不决,“要不要告诉她,我暗中跟踪的事?”
    刘云霞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是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说:“这样就好了;知道了不是好人,不相于来往就是了。”
    当然不与此等来往,然而又不甘心就这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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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11
    2
    本村及十里八村都不演电影的晚上,吃过了晚饭的人们在听过“二傻”的一段有腔无词的吕剧之后,年轻的就纷纷聚拢到场院上来,说笑着,打闹着:有玩棍的,有玩鞭的;有舞枪的,也有弄剑的。郑林杰和他的同龄们练着伏卧撑,比他们稍大一点的郑林豪们则练开了鲤鱼打挺。郑林杰想:“如果我是武功了得的侠客多好:那般猩猩之流们,非打得他们满地里找牙才怪!”可是猩猩也并非善善之辈。那些鸡鸣狗盗的伎俩他当然不羡慕,只那猩猩能单擘轻而易举地将八几十斤的扛铃举过头顶,他便望尘莫及,更不用说那一身的肌肉了。
    此前,放了学将邻村的如自己一般大的孩孑骂出來,然后进行一场“石头与棍棒的游击战",自然未成就他当成大侠;练练那些个在场院里男人们玩的东西,在他看来也难;他们没有正经的练家老师教导,练成点花架,鼓弄个一招半式,使身体柔韧点,谐调点,待电影场中,或因追女孩而不致于吃大云倒能派上点用场。
    想想,他还是有成为大侠的机会的。那是在他跟着他爹在菜园里之前,李二奶奶应承可以照顾他,并贪早带晚地教给他一些基础,不求成为什么使拳弄枪的高手,总对身体有益。他爹郑洪荣没啥话说,可他娘高低不允,说,年代不同了,学枪弄棒的出息不了,还不如让小林子跟着他爹:那园里收了菜,孬好不混个肚饱;把现成的丢一边,跟着婶子您,饭来张口地要您费心不说,这孩子自小底子弱,三长两短得也没他爹能担待。小林子他娘虽这般说,而其实是早队长老婆田桂玲托她让小林子带着她闺女让郑洪荣一块看来着。
    不经大侠的点拨,他又怎么能成为大侠呢?
    “爹不是说,李二奶奶以前是特厉害的女侠吗?可是,也没见过她女侠的功夫呀!不过爹总不会骗他。”
    想到此,他决定到李二奶奶家走一趟。
    到李二奶奶家,李二奶奶便问他咋这么晚来。他说要做大侠,让李二奶奶务必收他做“关门弟子”。
    “哈哈哈啥!”李二奶奶笑,说,“还‘关门弟子’,开着门俺也没收一个徒弟。”
    “我爹可说,你以前是女侠;我可并没有告诉别人。”
    “你爹让你来的?”
    “他可不知;你就说以前你是不是女侠吧!教不教肋?”
    “你学这个干嘛?”
    “做大侠呗!”
    “哪儿有大侠女侠的?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成这侠那侠的了?”
    “那,咋能成大侠?”
    “你叫你爹来吧;当初要教你点,你娘高低不依,现今你要学,怕己经不是最好的年纪;你叫你爹来,看他啥说道。”
    “我不叫,也没打算听爹娘的说道,你只说教不教我!”
    “小子,你称呼俺时要说‘您’,该不是‘你——你’地混叫。”
    “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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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98****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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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 2016-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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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12
    (续第八章2)
    李二奶告诉他:即便是有大侠,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怕要比上学还要苦,比上学经历的时间还要长。
    他说不怕苦,至于时间长短,只与人意志秉性学习力有关,不见得练得时间长就大长进,往往大师兄不比小师弟。
    李二奶奶不管他如是从啥地方炮制来看似道现的调调。说学就学,说练就练。练之前他不忘在李二奶奶的脚底下磕过了仨响头;李二奶奶彻上一泡茶,由郑林杰恭恭敬敬地端献了,祖孙便成了师徒。然而李二奶奶流泪了,她坚忍着,不让泪水流到脸上来,可是不难见她似乎比郑林杰还激动。
    跟李二奶奶练了一段后,他发现自己很难便成大侠。不过他吃掉了在李二奶奶处她所能拿出的最好的饭食,这都是他不曾想的,甚至怀疑娘做的饭咋会一吃十几年。
    不能成大侠,就不能制服猩猩们;不能制服猩猩们,便不能要回被偷去的钱;不能拿回钱,就没钱还云霞。好似是一个死结,唯一能解的便是自己加倍地苦练。当然他也意识到,即便星有一天打服了猩猩们,也不一定能如愿拿到本来就是自己的钱,那么,他的一切努力,不就付之东流了。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太狭隘,惩治恶人,应该比自身的那一点儿初衷值。云雷的钱他会还,但是那份情要如何来还清。
    把猩猩们的所做所为告诉公安局,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确乎是正道。比之自己强大后去裁决他们也确乎可行。况自己何时能具这般能力,尚且未知。
    “兄弟,这好长时间都不来,哥都想你了”猩猩对出现在他面前的郑林杰说。
    他现在听猩猩的讲话越觉得假惺惺,但他装作跟此前一样。
    “星哥,我那钱的事……”他不打算跟猩猩绕弯儿,直接进入主题。
    “多大点事!哥不是说了——有我,你怕啥”猩猩依旧摆出那副大大咧咧的德性回应他。不过话锋一转又说,“其实要来钱还不容易,就看你肯不肯干了。”
    “干?有钱我就干。”
    “只要肯干,钱没问题。”
    “累活我可干不了。”
    “哪能让你干累活!放心,轻轻松松的。”
    “这样就好;星哥,我那钱……”他按照自己的计定穷上猛打,一毫不松。
    “看你猴急,哥先预垫给你;那两个兔崽子说尽快就凑给你,到现在还不来见我,看吧,落我手里,有他俩好果子吃;多少钱来?”
    “二十二。”
    “对,二十二”
    猩猩给他钱后,还不忘叮嘱他说:“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明天晚上,晚些时候你来找我。”
    第二天早上,郑林杰惴粟着从梦中醒来。“呀,是不是上学己经迟到了。”在路上他望着东方渐由彤红而变得灼烈的朝阳,“迟定了,每次上学太阳才刚跳出地平线。”这不安的心情是从他将一封匿名名检举信,投到派出所门口的信箱中就开始的:咋夜,他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望着派出所门口的信箱,犹豫不决地几次三番,三番几次地从角落里走出,然后又像做贼一样地折返;心脏里的血液几倍速地向身体里泵流,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在颤动。他胆怯了,往往一直认定自己轻易能做到的事情,到真的做起来时却又那么得不容易。想到自己从工区回家后,果敢地毫不思索地书写;想到自己所不耻的猩猩们龌龊的勾当;想到他们对自己无情地欺骗和愚弄,就算让他们去坐牢,也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自己只不过提前些送他们到他们该待的地方一程罢了。说服了自己,却依旧控制不了颤抖的身躯,投时以至于找不准投孔。好在找准了,手一松便再也拿不回。
    松了手再也拿不回来之后,昨夜——今天,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推拉的迫力,有时挤压着他,使他透不过气来;有时又扯拽着他,要将他撕扯开。总不能相向而行。
    他主动约刘云霞晚上见面,单只为还钱。借约她的机会还了,也就了却一桩心事。郑林杰第一次约会她,她自然喜悦。而郑林杰这一天来的神色,她早着在心里,牵挂于心。几度要寻机会问问清楚,总不合时宜,或者他不曾给她机会。这下好了,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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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13
    3
    绵槐丛里是一条石板砌成的水渠,石材取自崇山的幽雅岭还是哪一道峪,不得而知。沙棱棱的石粒聚合着是石头,散开来便是沙子。细密的沙泣将白天储积起的热能,缓缓地释放,坐上去诸湿寒凉等病症能去除一二都不止。云霞从水渠的另端,踏着脚掌宽的渠沿,摇摆着,轻轻地走来。离了老远,微拂的风就由她摇曳的徐摆而来,清香袭人,飑入鼻喉直至心田:有绵槐独特的花香;有槐花儿甜甜的味道;有枣花儿从蛋黄的腺罟酿制的蜜饯气味;有山菊连花带萼冲泡出的水气沁人心脾的芬芳;有麦花及玉米花虽朴实无华,却凝重厚实的气息。他无法分解出哪一种,怕识香辨味的蜂蝶们也无从分辨。现在己是过了花季,再者,他又不是蜂蝶。
    她在他对面的渠沿上坐了下来。她的脚几乎碰着他的脚,她的胫儿似乎挨着他的胫儿;时搁在膝上,下巴在左右的掌中,一双大眼睛在昏暗中盯着他看。他呢,两人撑在渠沿上,低着头,像斗败的雄鸡。
    “唉!”她的膝碰了一下他的。
    “啊?啊!”
    “怎么了——你!”
    “没怎么!”
    “今儿总见你魂不守舍!”
    “哪有!”
    “当我看不出来?”
    “没。”
    “没!没!约人家来,不会是要人家买炭的。”
    “没——不是。”
    “‘煤’!‘煤’!你啥时变成卖炭的了。你说!”
    他没有说,只是将她的手从下巴上轻轻拉开,将攥在手心的东西放到她的手心。
    “啥?”
    “还你。”
    “不会是……”联想到他今天的不正常,总觉得他与她每次相处的神情相似,却又不同。那个“偷”字在嘴边,她没说将出来,并不是她不确定是否,而是她从没认为他那次是“偷”。一时又难寻替换的字眼:就算那次在其他人青来就是偷,她也决不会用这字眼来伤他,“你娘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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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14
    (续第八章3)
    “她哪会——一分钱在她眼里比磨盘还大哩!”
    “那,你发财了!”在她,这点钱不算仟么。但,在他却很难。她晓得,因此开玩笑般说。
    “猩猩给——我要回来了。”
    “不是说好不跟他们来往了吗?”
    “没想跟他们来往,可是总不能稀里糊涂地就算了。”
    “我宁愿就算了,也不愿侏跟那种人扯上关系;不过,现在好了,和他们撇清了。”
    听得云霞说“我宁愿就算了”时,知道她不单单说钱的事。他能感觉到和她的差距,自卑便由盘桓在胸间跳跃着出来。直到她说到“现在好了”,明了她只不过是担心,反而责怪起自己小肚鸡肠。即便明了,现实便是如此,挥怎能去之。他是怯懦的,无论盘算了“壮士断腕”的所谓豪情数番,却无法回避。本来约云霞来有想将自己所有种种合盘道来,将勇敢包裹的胆怯示给她,只是示给她。现在结果己明了,——不,他早应知道是什么结果一一担心,更担心;以及因了担心。其实从他扯谎说“猩猩给要回来了”起,就决定隐瞒她一些事情。不过,今晚要不要赴猩猩的约会,尚左右不能定。
    从当是盛夏到七月流火,每当云霞和他在一起,总是将那款浅绿的衣裙装扮上身。秋嘶浓了,她也只在上身加了件“海军兰”秋衣,腿上套上了长丝袜而己。她不单是村里第一个有正统的“海军兰”秋衣穿,也还是第一个穿长丝袜的女孩。再穿过,她特意用“加酶加香”的洗衣粉洗罢,整齐地放在尘埃和霉气都不及的地方,专等下次。渠间石板释放的热量还有些许在,然而,夜不停地将凉飕飕的风吹来,体感颇觉凉意。
    “天凉了,咱们回去吧!”
    郑林杰打破了之间的宁静;而他也能从她的肢体语言中洞悉,她并不赞成他。
    然而她向他伸出手来,说:“来!”
    她牵住了他的手。在前,又将另一只同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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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16
    4
    到最后,郑林杰还是决定去。
    “兄弟,哥还认为你不来了呢。”猩猩拍着他的肩说。
    他没怎么理会猩猩,而是眼指着在侧旁的胖子和瘦子,故作惊诧地说:“他俩咋会也在!”
    猩猩故伎重演:“这俩王八羔子,叫我好找;今儿我就留下他俩,说,‘俺兄弟今儿要来,有啥话自个跟俺兄弟当面解释去。’兄弟,你瞧这俩眼高手低没用的东西,傻愣着干你娘的狗屎。”猩猩一边骂咧咧,一边指着郑林杰说,“看请喽,俺兄弟!”
    在猩猩假模假式地腌臜呵斥下,两人唯哈腰点头。
    郑林杰依然装成无动于衷的样子,不买帐。
    猩猩跳将起来,挥动起扇面般的巴掌,依次在两人的后脑勺上拍打下来,口中依然恨恨不己。
    “也人打听打听是谁;俺兄弟你俩都敢动,不要狗命了。”
    吃了打的两人,知道是做给郑林杰看的,倒也不能不忍气吞声,还要装出唯唯诺诺又颇感委曲的模样来。
    “星哥,咱也不知是您兄弟呀!”瘦子识。
    “要知道,借给俺俩十个胆,也不敢碰一小指头肚儿。”胖子知。
    “算你俩识相,没死到炕上。”猩猩转而又向郑林杰,“你看,兄弟,这全是误会;古人言,不打不相识嘛!”
    “星哥,算了。”
    猩猩就要他这一句话,好就坡下驴。郑林杰当然也不希望在这一件事情上纠缠,看他们在自己面前不停地演戏。
    也许,他有需要陪他们演另外一出戏,这在他即是戏外的导演,也是戏里的主角。然而大幕己拉开,各个角色悉数登台,能预见几种结局;没有剧本的导演,却也无法预知剧惰。随剧情地推演,他这个主角如何演绎本剧的角色呢?他不知。
    又确乎,他只是一个小到微不足道的角。在社会这个大舞台上,能走到台子的中央,哪怕在聚光灯的外围也何其容易。那么,他又是什么?怕是连配角也轮不上呢。自己只是一个走场的群众演员?现在只是在一个小的舞台上,他被自己或外力卷了进来,看客的身份一下改变:。细想一下,无论大到家国大事,小到生活琐事,连外国,外域,外人们之间似乎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就不会存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吗?
    “星哥,我回去了。”他试探着说。
    “别价!就等你呢。”猩猩“亲呢”她勾住他颈部说。
    一直将他领到胖瘦的中间来:“不打不相识;这俩兄弟虽说和你有点过节,但,也是要送你一份大礼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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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18
    (续第八章4)
    “是!是!”俩人应和着。
    “我跟你俩说好唠,今晚全部收成都归俺这兄弟,也算是给俺兄弟的彩头,也将你们之间前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数个篇了当!”
    “是!是!”胖、瘦只是应和。
    “我怕是干不来;星哥,我还是回去吧!”其实这次郑林杰可不是假以推脱,是他真的心中害怕:不知跟他们去了,等着他的将是什么?他算不算入了他们的伙了?到时候,鱼鳖虾蟹一起捞,能说得清吗?
    “没啥难干的,累不着你!兄弟,放心吧;你就跟着他俩,也不用他俩教,他俩干啥,你跟着干点啥就行!”猩猩极力地宽慰他。
    “是!是!”胖、瘦依然应和。
    “看来,是脱不了了,咋办”他无计可施,心急如焚。只好说:“好吧,我试试吧!”
    “好,你跟他俩先走,我随后就到。”
    一行人到了门口,猩猩把两个又喊住,听猩猩说:“你俩要照应好俺兄弟,……”
    他推门而出,猩猩后面又跟两个说了些啥,他不知。
    他在二楼的楼梯口等他们的时候,有趁此机会跑掉的想法,可是没等他实施,刚出口的两个却叫他:
    “兄弟,走这边。”
    他不知道还有其它的下楼口。两个人呢,也没等他,由走廊径直向西,到尽头扶住铁栏杆,纵身一跃到了栏杆外。他近前时才明白:栏杆外,挨着的是用废旧松树枕木搭成的平台。平台靠南边置放有一个大的铁板焊成的箱状器物,估计是晒水用,给工人们夏天洗澡准备的。他小心地跨过——那平台只比走廊略低了一点。下到地面的依旧是枕木搭成的阶梯,那两个己经由此将要下到地面了。并不算太黑,有一弯清冷的娥眉月升在西空。他在向阶梯处去的当时脚被绊了一下,不觉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己顾不了这样做的后果会怎样,头破血流?抑或臂断腿折……
    “就这样吧!”他心中暗下决定。
    就着脚下的磕绊顺势例的同时,双手抱头,一骨碌滚下楼梯。差一点便砸到前面两个,只稍微碰到了胖子的脚后跟。“啊”的喊叫声依稀在耳畔,只一秒钟,他己经滚落在地面。
    瘦子将猩猩叫来时,胖子在多次试图要将币架起釆无果后,正也一屁股坐地下,倚着郑林杰。
    “被枕木上的道钉绊倒摔下来了,我看跌得不轻。”没等猩猩发问,胖子忙向他解释。
    “你们俩干什么吃的!丁点事做不好!”猩猩发着怒火。
    “像是那次我在上面差点给绊倒的地方。”胖子进而又说。
    “我问你这些了吗?废物!这下你俩照顾得好!”猩猩余怒禾消。
    “他在后面,俺俩打算在工区门口等他,没成……”瘦子说。
    “说这些有用吗?”猩猩打断了瘦子的解释,蹲下身来,“兄弟,咋样了?摔到哪了?”
    “星哥,对不起。我真是没用。”郑林杰瘫软地靠养胖子,似乎要哭出来的声音。
    “怎么办?星哥!”在一旁的瘦子问。
    “兄弟,你浑身动一下,看哪不得劲。”
    “动不了,星哥;可能一下摔蒙了,头不得劲。”
    “怎么办?星哥!”
    “还问,你傻呀!”
    说着,猩猩照着胖子当头一巴掌;骇得瘦子在一侧直吐舌。
    “我没事,待会缓过劲来就好了。”
    “我看你是去不成了。这样,你在这里先别动,等我,一会儿回来,看有没有大碍!”
    猩猩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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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09-29
    2
    以前的证供全部都推翻了:胖子和瘦子曾偷过瓜偷过菜,这一次是第一次到车站的库房里偷东西,被从库房经过的猩猩发现制止的时候,正好又被晚上巡逻的寇所和周指碰上。
    口供重新录好了,口径统一,简单。三个人签好名,齐备。
    周指的姨夫,看事情有了眉目,早就一溜烟的跑回去交差去了。
    周指拿着新录的口供心中沾沾自喜,以至于洋洋自得。
    这时老寇骑着跟了他十几年的自行车,风尘仆仆地到来。
    “好险哪!”周指顿觉有一股冷气由脊柱窜至全身。
    “不好了!寇所,三个人全翻供了。”显然他的慌张借着冷气不用佯演就很逼真。
    “你说什么?”寇所惊得比他厉害。他扬了一下手里的供证,装作灰心地说:“你看一下吧!”
    老寇接到手中,看了一遍,气得浑身颤抖。
    “这是什么狗屁口供?这分明是串供了!“
    说着就要把手中的纸张撕碎。
    “寇所,你不要犯错误。”
    “不会是你吧?跟他们一起串供。”
    “怎么可能是我?寇所,没有根据的话咱可不好乱讲。”
    “我要重新录口供!”
    老寇亲自给猩猩们录了一遍口供,与周指交给他的那份如出一辙,然而与先前却大相径庭。他明白是怎么回事。
    从昨天晚上就坏掉的电话,这时响起了铃声。
    “喂!”他神情恍惚地拿起话筒。
    “寇所啊,你们昨晚破获的盗窃案,应铁路公安要求,我们需要移交过去,你们把材料准备好,我会派车过去。对了,你所的电话咋回事,害我拨了一下午,这才打通。“
    “线路出了点问题。”
    “区局催着要人,是交哪一份材料呢?”他陷入了两难,“干脆就把两份材料同那一份检举信一同交给他们。”
    “周指,你把所有材料全部整理好,区局一会来人。”
    “第一份口供已经没用了,还整理它干嘛?”
    “别废话,我说的不顶用啦!”
    他知道是姓周的小子捣了鬼,可没有把柄不好定论。他想:“如果,铁路公安看到两份截然不同的口供,他们会知道怎么办。”
    在下面待了一下午,一泡尿憋到现在,实在有点吃不消。
    借老寇上厕所的空,周指忙打了一个电话。
    “寇所,区局又有电话打来。”他刚从厕所出来,周指就喊。
    “倒不如坏着,赚一个耳根清净。”
    “喂!”
    “你好啊,蔻大所长!”
    是区局二把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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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10-01
    “曲局好啊!”
    “你手上那个案子,一定要实事求是。你就大胆干,不要怕他是什么人的亲戚,听说你手上那个星午道是区局领导的外甥,别怕!王子犯法,还与民同罪嘛!你两地分居也许多年了,听说家里住的房子也小,这些局领导都是清楚的。我给你一个承诺,年内把你这两大问题全解决喽。只要你不犯错误。我们公安也要讲人情嘛!你说是不是。我跟你说,那是一件小案子嘛,完全可以放开手交小周去办。年青人,你不让他在办案中历练怎么会成长。不跟你啰嗦了,交给小周去办,这是我决定的,你借此休息一下不也挺好。挂了,再见。好自为之吧!“
    “曲局,再见!”
    “小周,那个三人盗窃案,曲局点名让你办。”
    “寇所,还是你督促着我点儿,要么……”
    “别啰嗦了。”老寇咆哮起来。
    虽然他来这段时间,和这老头儿意见相左是常有的事,甚至争执都难免。动这么大肝火还是头一次,暗讨:“惹不起,躲得起。“
    周指首先让猩猩回车站了。
    然后又回办公室收拾材料,发现在桌上就有一份串联后记录的口供了,老寇现在的情势,他也不好再去招惹。一份就一份吧!这不正是他需要的吗?
    看到小周这样的人,老寇从来没有过的烦,不如到外面透一下气。天色已经黑到地了,虽然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他却不曾觉得饿。从来没有过的失落,也是他一生对自己最轻蔑的时候。
    他妥协了。他屈服,于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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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10-07
    3
    行至院门口,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在路对面徘徊。是谁呢?好像这身影在哪里见过。他下意识的思考,然而佝偻的身影径直向他逼近。
    “寇所,您吃了吗?”那人尊敬地问候。
    “啊,啊!是老郑!”
    “寇所,是我。”
    “你在这里转悠个啥?”
    “我儿子听说在你所里。”
    “你儿子?”
    “叫郑林杰的。”
    “啊!”郑林杰填写的表格他没有看,并不是忘记了,而是习惯了不看,因为他对这里的人太熟悉,就如同这里的人熟悉他一样。他不看,就是怕因着熟悉而办案不公。然而这次他却恨自己没有看,“没回家吗?”
    “没!”
    “哪能呢?吃了午饭就回去了。”
    “没!”
    “这个小周真混蛋!”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冲着院里大叫,“小周!小周!你给老子出来!”
    周指被这个自称“老子”的家伙很不耐烦,却又不知他为什么又发起无名之火。不管是什么,若是在平日里,也就冲他自称“老子”的态度,他也会与他掰扯掰扯。他现在不敢,若真惹烦了老头儿,不定会生出什么枝节来呢。
    “寇所,咋了。”只敢慌张,不敢迁怒的周指跑出来问。
    “给你说,等那孩子吃了饭,让他回去,人呢?”老寇嚷。
    “不知道呀!全给忘了。”
    “你呀,真他娘的行啊!”
    要在平日里,这一句周指就能准备决斗了,现在他不敢,他唯有忍气吞声。
    “你还愣着干嘛,拿钥匙去呀!”
    “我没锁。”
    门确实没锁,老寇撞开门进去,打开灯,他给他送去的饭菜,丝毫未动,人却躺在地上不知昏迷多久了。
    在医院输液到第二瓶的时候,郑林杰就完全清醒了。
    学校方面到派出所了解过情况,老寇对来人说与那孩子并没有关系,他是清白的,现在是由于身体的原因,在家养着呢。
    校园里,从郑林杰被派出所带走后,各种各样的猜测和传言都甚嚣尘上,但全是谣言,没有哪种经得起推敲。刘云霞就被这种种的声息困扰着,她不相信任何一种,却又无从知道真正的原因。
    当天,放学后刘云霞就在派出所门口,离了十步远,在经过激烈的内心斗争后,终于没有去。第二天同时她又站在同样的地方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驱使着,就进了派出所的大院。
    在她面前的就是那天带走郑林杰的两个人。
    “你有什么事情?”一个年龄大的问她。她想,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老寇”吧!
    然而她没有即刻回答,用眼睛扫了一下另一个人。
    那人识趣地端着茶杯走开了。
    “找我?”老寇对这位来访的小姑娘很感兴趣。
    “找郑林杰。”刘云霞开门见山。
    老寇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小姑娘,问:“你是……”
    “我是刘云霞。”
    “他不在我们这里。”
    “你们把他弄哪里去了?”急切间刘云霞真情毕露。
    “在医院呢。”
    “你们还给他用刑了!”刘云霞更担心了。
    “没有。小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他怎么样了?”
    老寇知道小姑娘想从他这里获悉的是什么:“伤好了就可以上学了。”
    “他还有伤?叔叔,那他伤得重不重?“
    “这样吧,我一会儿去医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让他亲自告诉你?”
    她犹豫了下,说:“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刘云霞匆忙地离开了派出所,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虽然她更加担心起他的伤势来,但是知道他已经没事了还是挺兴奋。她没有到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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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10-08
    4
    送走了小姑娘,越去梳理这起盗窃案,就越觉得写匿名信的是郑林杰。然而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更觉得对不住这孩子的同时,惭愧难道能抵得了徇情枉法的罪?这时候,老寇感觉,星午道的同伙除那些人外,还有手中有权势的星午道的父母、亲戚、关系,以及周指和他。多么可怕啊!在这强有力的对面,正义是那样的渺小!作为罪恶的帮凶,老寇不知他还有没有资格去同情这样一个弱者。猛然间郑洪荣佝偻的形象却无比的高大起来:见到他儿子昏倒在地上时的痛惜、焦虑、慌乱;见到他儿子醒来,握住自己手后满脸皱纹里显示出的感激高兴、和气;听到自己说承担他儿子的医疗费用后,心存感激却一味拒绝的坚持、执拗、善良。若在此前以一个怜悯者的身份自居,会给自己带来某一种层面的享受,然而面对这样一位被怜悯者,自己是不是更可怜?自己没有坚持,因为贫穷的尊严就是不惧怕它。
    老寇本就是穷孩子出身,扎根在农村这些年,他对农民应该有一种与周指这些在城里长大的更不同的感情。不错,他确同辖内的民众感情深厚,今天这种深厚的感情要与天秤另头的权力比称,那已经倾斜的天秤看来只能用一点怜悯否则无法达到平衡的目的了。
    彬彬可以有礼,衣冠也可以楚楚,但是出而不染如果只是一种假意、肮脏和臭美了,这种慢慢成为标榜的美,在未有人之前大行其道,到而今连粉饰都不必了,就直接弄出来恶心世界,且美其名曰:臭美。
    臭是可以美的——香的臭了。
    录完了口供后不久,老寇端给他的饭菜是香的,但是郑林杰不屑于去吃它们,因为他正在和自己的灵魂做一种游戏。当他的灵魂聚合而从宿留的壳中出来后,他却看不到。而他的灵魂虽然小却把他看的清清楚楚,他在被老寇背着去医院的路上,他被放到床上打上点滴,不离不弃的灵魂全看在眼里,直到游戏结束了,灵魂破碎开,分散着进入他每一个细胞,恍若一梦。
    老寇忙活完手头上的事务到医院时,郑林杰并不在病房。向值班的护士打听才知道是一大早就出院回家了。
    郑洪荣用小推车将郑林杰推回家,在门口林杰娘早等在那儿,看样子一早上也没干其他活,只企企盼盼地等她惹了祸的儿子回来。终于见爷俩回来了,满怀的惦念和担心,又化作“恨铁不成钢”的怨艾。
    “你呀!不生出点事来就难受!”她一个手指头戳着郑林杰的天庭道。
    “啰嗦个啥!也不挑时候,快帮俺着车。”郑洪荣颇有点生气地说。
    “净朝俺本事,你能耐咋让儿子弄成这样!”妇道之人心软嘴硬,爱恨交织在一起,小声的自语般一边唠叨着,一边着了郑洪荣架也似的过了门槛。
    “你就不问凭啥把咱儿子弄去,他犯了那条王法?”
    老两口将郑林杰抬到床上,林杰娘坐在床沿上喘了会粗气。
    “把咱儿子弄成这样就算了?不行,非问老寇个青红皂白不行!”
    “嘎嘎吱吱的有完没完了!该干啥,你就干点啥去!”郑洪荣不耐烦地说。
    “干啥?干啥!还不让说话了?”
    “你不快去给他做点吃的去!”
    郑林杰听得父母因了他斗嘴,心里好不是滋味,可又能怎样呢!他啥都做不了,唯有将身侧转,面向墙壁。他肢体上的伤其实真没啥大碍,正如医院的大夫所说,或是颅内有淤血导致在派出所昏迷,输了液他醒来后,还建议最好是到大医院做一个X光,确认了最好。一听到要他们到大医院,郑洪荣就慌了神,忙问在这里是不是就医不好了,大夫说也并不是这样,主要是大医院设备齐全,应急能力强,万一有突发情况,人家也能应付的了。不过看这情况。如果淤血没有发展,慢慢溶解开了就好了。早上的时候,大夫询问了郑林杰头部的感觉后又讲给他们说,依照这种情况,应该说病情在向好的方面发展。郑洪荣听了大夫的话很是喜悦,就问大夫回家吃药养着行不行。大夫很诧异,沉思了片刻说回家养倒也不是不行,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吃着,然而如果不去大医院作进一步检查,最好也要住会儿院,观察几天最好。郑洪荣听大夫说回家养着就行,就如捡着一个什么似的,非要大夫开一些好的药,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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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10-10
    5
    在医院里躺着非常的别扭,郑林杰当然也希望回家。在家里感觉就舒坦,这已经是郑林杰回家第三天了。三天来,白天本家和邻里络绎又来看视他的,娘给人端茶倒水,说些感谢的套话;晚上,随着他病情的好转,娘也不再用埋怨的口吻与爹说话。
    “老寇不是说要给咱出医药费?”娘问。
    “人家就是说了,哪能让人家出!”爹回答。
    “你有钱啊!”
    “哪有!在医院住了这一个晚上,还有加上拿回家的药,花去了给你大儿子盖房子的一半的檩条钱都不止!”
    “那么多!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再凑呗!”
    “说得轻巧。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懂什么,老寇人家是什么人?公家的人!派出所的所长。”
    “所长咋了?他不是人?光杆司令所长你都怕成这样!”
    “你不怕?”
    “谁不怕?”
    “那你……”
    “俺不是不平气嘛!你说,稍比咱强些的,跟咱老人同岁的,早的都有孩子了。晚的也结婚的结婚,刘家还不如我们呢,你看人家都把房子盖起来了,过了年开春就要娶媳妇!你数算数算和咱差不多的,谁还像咱连个房都盖不起来?”
    “真没几个了。接着就是老二,老三……”
    “还老二呢,老大的事先掰扯清楚了再说吧!”
    “老二的对象咋样了?”
    “别二了!老大那头托人来问好几回了——房子啥时候盖成,婚啥时候结?老二就是成了,你不得一个一个来?愁人!”
    “唉!”
    第四天是星期天,郑林杰因夜里很晚才睡,郑盈秀领了刘云霞、王碧云、张叶香等到他家院里来,叽叽喳喳的女生特有的出场方式好歹把他吵醒,除在姨家,他家可从来没有聚会过这么多女孩。就听娘在院里跟她们说话。
    “秀啊,今儿没上学?”
    “大娘,今儿星期天。我八哥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
    “能去上学了吗?”
    “你问他吧,到屋里。也不知他醒没醒。”
    “她们也去?”
    “去吧!去吧!”
    “若不醒,我可要给他来个‘光天化日’。”
    “啥?”
    “我把被子给他揭了……”
    “哈哈哈……”
    惹得群女大笑,林杰娘也笑了。笑骂她疯丫头。
    郑林杰急忙将被子蒙住头,听到有靠近来的声音,猛地将被头往下一拉,“啊”的一声。
    郑盈秀的手在空中,停在离他的头一半远的位置:“醒了就醒了嘛,搞什么反要吓人家?”她并没有被吓倒,因为她知道但凡这种要唬人的,必要将自己藏起来,她早有准备不会中招,“你看,大家都看你来了,好些了吗?”
    “好了。”
    在郑盈秀的身后,刘云霞紧紧地跟着,其他人都在门口处聚拢成撮,狃于“揭被子”的事不肯上前。见郑盈秀并未做成,反被其用,有两个便“咯咯”地笑起来。
    刘云霞本来是最担心他的,见此情况心怀豁然敞亮起来,有碍着多人的面子,不好特别表达关怀,只有含情脉脉地两眼盯住郑林杰看。然而郑林杰似乎并没有见到她“特别的关怀”,只一味地在后面的人里找什么。刘云霞很失望,低头更是无语。反而是后面的几个跟上来,七嘴八舌。郑林杰盱目环顾,王碧云在最后面,心有旁事一样手指儿绕弄着辫梢。
    在他养病的这段日子里,男同学大部分也来看过他,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回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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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亦

    当亦

    楼主 LV3 2016-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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